季末突然察觉到:
他好像从来没有这样跟发条苹果独处过。
而且,两个人之间还有“那个约定”呢。
……
好像现在正好是实践约定的时候?
呃,不对不对!
季末暗自摇了摇头。
怎么能随便就起邪念呢?
“这个……咳!天气不错哈。”
季末不自然的说道。
发条苹果歪着头看着他。
然后看看漆黑的外面。
很不巧。
公爵消失之后的血肉巷,天气说变就变。
好像爱情啊,晴时多云有阵雨。
天空下起血雨,噼噼啪啪的打在金属铺就的地面上,每一下都沉重的好像刀子。
然后是咔嚓咔嚓咔嚓,一个接一个的响雷,仿佛要把天下底下的渣男都劈碎一样,由远而近。
“天气很好~?”
发条苹果转过头,歪着头看着他。
“呃……我喜欢下雨。”
季末摸了摸鼻子。
一脸尴尬的嘴硬道。
谁想,听到这句话,发条苹果甜甜一笑。
“真巧呢~我也喜欢下雨~我最喜欢淋雨了~”
“哎?是吗?”
“嗯~做完手术之后~浑身都是血~在雨里面冲一冲~好舒服呢~能睡个好觉~”
“……”
这个,季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果然,他跟医生这行合不来。
“唔,这样啊。”
他有点不知所措,伸手去拿酒瓶,这时候——
咚咚!
咚咚!
“!!!”
他突然已经,低头一看,发条苹果正耳朵抵住他的胸口。
“怎么了?”
他强作镇定。
从这个位置能看见她那纤细白皙的脖颈上的缝合线。
还有身上那淡淡的消毒水,以及福尔马林的气味。
淡定,淡定!
“你的心跳速度高于平时~”
“肾上腺素和睾丸酮的指数也在上涨~”
她说着,贴着他的胸口,抬头往上看。
“你在想什么呢~”
“呃……我、没想什么啊?”
季末被她这么一看,顿时有些脸红。
他想把眼睛移开,可是,却又仿佛被那双过于纯洁的眸子深深的给撅住了。
见他不说话,发条苹果慢慢把头枕在他的膝盖上。
“你~在想跟我一样的事吗~”
“这个,我不确定,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啊?”
此时的季末,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悭吝、鬼畜、酗酒、守财奴等等的刻板标签。
完全像个手足无措,面红耳赤的大男孩。
“嗯~”
她慵懒的又往前蹭了蹭,将耳朵紧紧的贴在他的心口。
“我好像听见了一些很下流的心声呀~”
她又转过头,一脸恶作剧的看着他。
“你在想那个约定的事吧?”
“不、那个……”
被说中了心事,他强作镇定,拿起烟袋,猛吸了一口。
“不是,那个,怎么说呢……是、是你在想那件事吧?我可是什么都没想,我在想怎么把你堆在在那里的那堆黑魂赚到手!”
季末强行的掩饰。
“嗯?”
她看向那个摞成了小山的黑魂。
仿佛都快要把那事忘了。
“哦~那个啊~”
“对了~我是想让你卖我一把神话级的手术刀的~”
“哦,对,这件事确实!我这里……”
季末一听,连忙转移话题,可下一秒——
抓!
季末:!!!Σ(⊙▽⊙\a!!!
“但是我现在啊~只想把那个约定完成呢~我,发条苹果,一向都是有借有还~”一个欠了上千万债务的女人如此说道。
她站起身,在他耳边轻轻呼道,那她的呼吸中没有消毒药水的气味,反而有股好像柠檬的芬芳:
“去你的卧室好吗~”
“好!”
季末几乎是下意识的点头道。
(作者按:很纠结的说,写到什么程度,很就纠结……)
——————————————————————————
外面雷雨交加,屋里面一声声的皮鞭声,声声入耳。
、这跟他想的不一样。
这个女人就是硬打啊!
一边一边神神叨叨的喊着什么玩意。
这个,一点都不色好不好?
甚至有点瘆人。
她眼神狂乱,用九尾猫鞭把那个男人的后背打的血肉模糊。
卓云很想把眼睛闭上,捂住耳朵。
可他没有眼睛,也没有耳朵,就只有一颗脑子。
他对于外界的感知完全靠的是神经系统。
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靠的是“感觉”。
【是否关闭视觉神经?】
突然弹出来个面板。
卓云马上试试看看,果然一关闭视觉神经,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可就在他关闭视觉神经的一瞬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哎哎哎?怎么了?看不见啊!
——啊,对……开启视觉神经!
视觉神经一开启,小屋里面的景象再次出现。
“眼”前的一切,把卓云惊到了:
只见之前被鞭挞的男人单手握剑,脸色苍白,表情极度惊恐的指向那个女人。
他……
他的胳膊呢!?
只见他的右臂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恐怖的撕裂痕迹,血像瀑布一样流了一地。
“你……为什么要站起来啊!”
那个声音很好听的女人喃喃说道。
她站在那里,一只手拿着鞭子。
头歪的很低。
长发一直垂到地上。
浸在血泊之中。
她的样子……
非常吓人。
面纱掉了。
卓云这才意识到她为什么戴面纱。
她的嘴巴一直裂到耳根。
从裂开的嘴巴里垂下几根肉管里面流出也不知道是什么的黏液。
好恶心。
而且,她的嘴里正在咀嚼着什么。
仔细看,有几根手指露在她的嘴边。
我擦!
不会吧!
她……她竟然把自己同伴的手给吃了!?
不,等一下,等一下,在这之前……
人的嘴巴会有那么大吗?而且,还能把一个成年男人粗壮的手臂一整条的吞进去!?
咕噜。
全都咽下去了。
她的衣甲下面,明显有一条手臂的形状撑起来,慢慢往下滑动。
一边滑动,一边发出恐怖的“嘎巴嘎巴”的声音,就好像她的食道里也有牙齿似的……
“你为什么要站起来啊!你为什么要站起来!”
“在主的面前,你当谦卑的跪着!”
“主创造了大地,以承托你卑微的膝盖。”
“主创造了天空,以让祂的眼睛时刻检察你的虔诚。”
“你为什么要站起来,在主的面前你怎可以如此的傲慢!”
她碎碎念着。
那声音,就好像个破掉的匣子。
“你、你背叛了主!我知道了!我发现你的时候你说天使大人被怪物围攻才会那个样子……其实、其实是你吃了她对不对!?你、你……这个怪物!”
那个男人悲怆的喊道。
“怪物!?你竟然叫我怪物!?”
圣主之音顿时勃然大怒。
“你竟然叫我怪物!!我是圣主之音!!是圣教的圣女!!是主与天使长的代言人,你竟然叫我怪物!!”
她的声音从那种天籁一般的嗓音突然变得无比的恐怖,就好像在隧道里的惊雷,震得整个小屋都在颤抖。
噗——!
那个男人的耳膜破了。
血从他的耳朵里喷出来。
紧跟着,连脑浆都喷了出来!
再然后,他的眼睛像微波炉里的鸡蛋一样,啪的一下爆开了。
而与此同时,卓云也不好受。
他的脑子嗡嗡的。
感觉上都快要裂开了!
他不得不——【切断全部感觉神经】
顿时他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跟外界彻底切断了联系。
但依然觉得自己似乎在嗡嗡颤抖。
太恐怖了啊!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卓云觉得应该差不多了,他谨慎的把神经重新连接上。
只见屋子里一片凌乱。
那个男人已经死了。
他七窍流血倒在地上。
而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趴在地上,撕开他的胸膛,正在如狼似虎的把他的内脏往自己的嘴巴里塞。
“你有罪!你有罪!忏悔吧!忏悔吧!在祂的威光下忏悔吧!我仁慈的主啊!给我以对抗黑暗的勇气,给我传播光明的试炼!”
“行走于黑暗,请给我指出方向,主啊!主啊!”
她一边吃,一边还在说个不停,全身不停地颤抖,就好像很冷似的。
很快,那个男人的内脏全都被她掏空了。
“好饿!好饿!”
她不停地颤抖着,手伸到他的下颏,用力一撕,将他下颏整个撕开了。
“好饿!”
那恐怖的大嘴,直接去咬尸体的舌头。
嘎吱嘎吱。
嘴巴里的吸管伸进眼球爆裂的眼眶,吸食脑浆。
滋遛滋遛。
“好吃,脑子好好吃!好吃!”
她嘟嘟囔囔的,可把一旁架子上的卓云吓坏了。
脑子一点也不好吃!不好吃啊!
别看见我!别看见我!
可是,任凭他怎么祈祷,结果,她还是看见他了。
“这里为什么还有一颗脑子?”
她贪婪的向卓云伸出手。
我擦!
不是吧!大姐!
你都吃了那么多了,不缺我这么一颗颗,一颗颗这么瘦的脑子吧?
她晃晃悠悠的走过来,两眼发直的看着他。
看着泡在神圣保存液里面的他。
然后……
呲溜!
伸出舌头,在脑子上舔了一下。
!!!
卓云都快吓哭了。
如果他有泪腺,他真的会哭啊!
“新鲜的脑子……”
圣主之音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把脑子从保存液里拿了出来。
一离开保存液,卓云马上感觉全身脱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