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末一怔。
“看什么？”
“胳膊~你说‘弄掉了’~而不是‘弄丢了’~也就是说~胳膊还在吧~在这个店里~。”
发条苹果给人有那么一点睡不醒的感觉。
但是她却连语言中最细微的差异都能察觉得到。
果然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好的，顾客的要求，我们永远都要满足。”
季末说着，打了个响指。
泡在保存液中的手臂出现在茶几上。
发条苹果拿出一副眼镜戴上，仔细凑过去看。
“这个~没救了呢~神圣伤害已经深入到了细胞里面~染色体端粒因为圣光的缘故~完全停止了缩短~细胞不会再劣化了~估计再过一百年~这条手臂也会保持着鲜活的样子吧？”
季末道：“医魔馆的医生也说过类似的话，神圣伤害涉及太深了，会净化一切恢复药剂，让手臂永远处在受伤状态。”
发条苹果扶了扶镜片，她的眼睛看起来有些睡眼惺忪的样子，不是太有精神，也正因为如此，有种很朦胧的美感。
“如果强行接驳~并不是完全接驳不上~只是后果会比断臂麻烦的多~”
季末心头一紧，连忙问道：“你说能接上？”
“可以的呀~只是最好不要呢，季末，你知道，永不劣化的细胞是什么吗？”
“是……”
“癌细胞啊。”
季末睁大了眼睛。
真没想到，在这样的世界，竟然会听见这个名词！？
发条苹果把帽子摘下来，放在桌子上，然后从帽子里面拿出来一个好像洋娃娃用的金色发条。
“脑袋迟钝了呢~妹妹，给我上发条~”
“好，姐姐。”
玩偶妹妹接过发条，将其插入苹果的脑后。
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
“不要太快哦`思维太快身体会跟不上的~”
她的语速比刚才快了一些，眼神也稍微有了精神。
“知道了。”
季末看着那金色发条，知道那至少是传说等级的。
“让你见笑了~我的大脑越用越慢~总要上上发条呢~”
苹果微笑道。
她拿起茶杯，优雅的吮了一口。
“我说到哪里了？对了，是癌细胞，圣光化的细胞结构跟癌细胞非常的像，就算利用我的技术，将手臂强行接驳上，最多也就只能让你健康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之后，癌化细胞将蔓延到你的全身。”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瞥向季末的断臂处。
季末面色凝重。
“苹果，你的意思是，我的胳膊，永远也好不了了？”
他不禁用手捂住断臂。
“如果不是你自己的手~可以吗？”
她依然悠哉悠哉道。
“你是说义肢吗？我倒是不在意这些就是了。”
一听他这么说，发条苹果突然松了一口似的道：“那太好了！本来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妹妹缠着我要我帮她还你这个人情，我在想，我一个医生，该怎么还你一个典当行掌柜的人情呢？”
“多亏你的胳膊断了，太好了太好了！”
他愣住了，而与此同时，他突然发现，她身后的玩偶妹妹消失了。
季末顿时有不好的预感，刚要起身，却感觉脖子以下完全不听使唤了。
不好！
他都来不及通过思维向系统传达将这两人逐出四季号当铺的命令，就觉得仿佛脑袋里面的弦突然中断了！
大脑一片空白，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
“好了。”
倒在地上季末睁着眼睛，吃痴呆儿一样，怔怔看着苹果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他只是茫然的听着此刻的他根本听不懂的话：
“如果是平时，我的出诊费至少要一万黑魂。”
“你有恩于妹妹，今天我就特地破例了。”
“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的大脑都无法分析，但之后，你会清楚地回忆起现在我说的每一句话。”
发条苹果咧开嘴巴，唇边的缝合线让她的表情显得如此的狰狞。
“现在——”
她拉长音调，伸手快速拧动脑袋后面的发条。
然后一扬手，抽下发条丢在沙发上，一头金色的头发随着动作飞舞。
她一脸亢奋的宣布道：
“手术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