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三大伯,是我们,彩云和彩鸢,我们来看您了。”彩云轻声呼唤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丙三缓缓睁开眼,他费力地想要坐起,彩云见状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彩鸢则乖巧地将手中的野菜篮子放在床边,清澈的眼眸中满是对这位陌生而又亲切的长辈的同情。
“丙四二二,你们姐妹两有名字了?”
丙三拉着彩云的手,眼眸中满是欣喜,在西土,奴隶是不配拥有名字的,更何况是最为卑贱的罪奴,可现在丙四二二却称呼自己为彩云,称呼妹妹为彩鸢,这是否意味着他们已经脱离了奴隶的身份,获得了自由?
彩云笑着回应道:“并不是,丙叔,这只是我之前遇到的贵人起的名字......”
随后,彩云坐在床边,一边为老人捶背,一边将她与念舒一家的相遇缓缓道来,丙三听后,坐直了身体,望向两姐妹的眼神中难掩愤怒。
“原来如此,小云,你怎能如此糊涂!有这么好的机会,带着弟弟妹妹们走就是了,何必为了我们这些老骨头,放弃获得新生的机会?”
彩云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么可能放的下你们,当初我的父母因交不起贵族们的人头税选择自杀,我们姐妹俩一夜之间失去了依靠,是你带着一众叔叔伯伯把我们抚养长大,我没有你们,连在这西土活下去的机会都不会有,更何谈遇到贵人?”
说着,彩云的眼神愈加坚定。
“没有各位叔伯,我彩云就没有今天,如果仅仅为了自由的机会就能放弃抚养我长大的你们,那么就算获得了新生,我也依旧是个卑贱的奴隶。”
丙三看着她小脸上与自己年轻时一模一样的神情,眸光中满是复杂,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斟酌半天,最终却闭上双眼,幽幽叹道:“你啊,真是像极了你的父母......”
彩鸢见气氛有些沉重,连忙支起笑容,乐呵呵的说道:“伯伯,你看我,我之前的病好了,你难道都不为我感到开心吗?”
彩云眼皮微跳,你这话题转移可真是有够生硬的......
好在丙三很吃这一套,看着彩鸢活蹦乱跳的样子,脸上满是藏不住的喜悦,他之前就一直因为彩鸢的病而忧心忡忡,甚至还不惜冒着生命风险拖着年老的身躯多次上工,为的就是能凑齐给晚辈买药的费用。
如今得知了彩鸢已经完全康复,他心中悬着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至少一切都在变好,这就足够了。
“开心,当然开心,你们坐着,老头子我前些天刚从地里采了些蔬菜......”
说着,丙三便要起床去为姐妹俩准备午饭,谁知还未起身便被彩云按了下去。
“伯伯,您安心休息,这些交给我们就好。”
随后,彩云一拉着丙三聊着家常,试图驱散这小屋内的沉闷,彩鸢则是动手清理起房间,将简陋的茅屋打扫的一尘不染后,便生火煮起了简单的饭菜。
由于刚刚痊愈,许久未做家务的彩鸢略微有些手生,做好的菜也咸淡不均,但没有人会责怪一位大病初愈的小女孩,三人依旧有说有笑,吃得很开心,阳光透过门帘,将自己的温暖撒进屋内,为这一时刻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