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面向京津唐一面的东坡,特别陡峻,如同秦岭北坡一样,难以攀登,成为晋冀之间的天险阻碍。
但是,由于太行山内部也有许多断裂带,一些溪水,沿断层谷汇聚成河,由西向东,穿过山脊,注入华北平原。
这些河道,为太行山东西两方来往,提供了天然孔道。
着名的“井陉”就是这样一条孔道。
滹沱河支流绵河(也称桃河)横穿断裂谷流出,其沿河隘道就是“井陉”,也就是太行第五陉。
因为吴三桂是仰攻,再加上刘芳亮、李岩两人特意破坏了山间古道,使得吴三桂重炮运输困难。
此时,吴三桂摆在阵前的,竟然没有一门红夷大炮。
甚至,就连千斤佛郎机都没有!
射程最远的两门炮,不过是吴三桂部人推马拽,勉强弄上来的两门六百斤佛郎机。
井陉三十六寨,寨寨都是鬼见愁,更有“车不能方轨,骑不能并行”的一线天,长达十八里,险厌难行。
李岩与刘芳亮并排而立。
李岩手持单筒望远镜,仔细的观看了吴三桂的军阵之后,脸上的严肃,终于唤作了轻松。
“刘兄,吴三桂这一次,要栽了一个跟斗了!”
刘芳亮冷笑一声:“此等贼子,百死何足惜!”
刘芳亮最是看不起这样罔顾祖宗的孬种。
就像明皇给他说的那样——自己人打生打死,无所谓,肉还在锅里,谁吃都没便宜外人。
但是,你引狼入室,将这花花江山拱手相送,那就不是人干的事了!
刘芳亮打定了主意,这一次,定要活捉吴狗,将它扒皮抽筋!
“话是这么说,但是,刘兄啊!”
李岩伸手在刘芳亮肩膀上拍了拍:
“吴三桂死不足惜,杀了也就杀了,但是,咱们的大事可不能坏了!”
“咱们不能反推了他们,既要打疼了吴三桂,还要让鞑子觉得再加一把劲,就能拿下了这里!”
李岩的脸上全是冷笑:
“鞑子就那么点人,咱给他耗干了!我就不信了,杀他个十室九空,鞑子还能跳腾了!”
刘芳亮紧抿着嘴,咬着牙,勉强说服了自己。
“李兄放心,刘某知道该如何取舍!”
两人正说着,吴三桂大军已经开始朝大顺军阵推进了。
刘芳亮安置大军的地方,还不是太险峻。
吴三桂将军队分做两部分,以骑兵在左侧压阵,步兵占据了一多半的山谷,摆成了数十列横阵,一直排到了山脚下。
在山谷中央的道路两旁,则是吴三桂布下的炮兵阵地。
都是仗打老的将军了,刘芳亮和李岩一眼就看出了吴三桂的打算。
此獠这是准备以火炮开路,步兵撕开阵列,待大顺军卒露出慌乱的时候,再让骑兵冲击,乘机扩大战果啊。
刘芳亮李岩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嗤笑。
这等中规中矩的阵型,也敢妄想撕开他们的布置……
刘芳亮看了看两侧山顶。
大顺旗帜飘扬。
这两边,是刘芳亮的本钱……
“呜呜呜!”
号角声响起。
吴部士卒整齐的推进,力夫们更是人挽肩扛,将炮车朝前推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