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澄雄盯着面前的一群后生,阴仄仄道:
“谁特娘要是不听话,敢坏了事,老子就多给他烧点纸钱!”
“都记住了?”老族长一声爆喝。
“大伯放心,我们知道了。”
“嗯,记住了……”
“明白了……”
众人纷纷回应道。
……
唐王到访,彭家中门大开,彭而述更是带着兄弟、子侄,亲自出门到了村外相迎。
双方笑容满面,相谈甚欢。
……
能从残酷的科举制中杀出来的进士,并通过吏部考核,进入官场的,又岂是庸人?
彭而述闭口不谈政事,只说风月,一时间,倒是宾主尽欢。
彭家大宅内,一个个彭氏子弟,拿着早已准备好的诗词,请朱聿键点评。
朱聿键坐牢都坐了二十多年,也苦读了二十多年,文学水平远不是一个进士可比的。
名满天下的黄道周,对他有这么一段评价:
“今上不饮酒,精吏事,洞达古今,想亦高、光而下,之所未见也。”
面对一份份诗词,朱聿键或是指点一二,或是修改几字……
经他稍微润色之后,诗词的意境顿变,竟然从稚嫩学子之言,变成了颇为中规中矩的诗作。
甚至,还有一二句子,让人止不住想要击掌而叹、拍手叫好!
诗会本质上就是一群士子花了高价,打开名声的方式
……
月上中天。
彭而述轻咳一声,刚刚还陪酒末席的彭家学子尽数退下。
朱聿键精神一震,这是正事来了!
他端起茶盏,微微抿了一口,静待彭而述开口。
“啪啪!”
却见彭而述拍拍手,有管家捧着一个朱红色的漆面匣子,徐徐走来。
管家将匣子放在了朱聿键身边的茶几上,行了礼,又趋步退下。
朱聿键不动声色,抬头看向彭而述:
“禹峰先生这是何意?”
(彭桥西北数里处,有一禹山,山虽不高,然而在平原地带,却也算是难得的高峰,彭而述遂以禹峰为字。)
彭而述呵呵一笑,嘴角带笑,开口说道:
“唐王爷更进一步,尊为宗人令,小臣昨日方才得知这个消息,还来不及恭贺。
正好听闻王爷来了寒宅附近,这才借着迎丰诗会,匆忙备了些许小玩意,以为王爷贺。”
“哈哈,禹峰你有心了啊!”
朱聿键哈哈一笑,伸手打开匣子。
只见里面摆着二十多个,指头肚大小的东珠。
月光洒满了庭院,月华照在珍珠上,珠光宝气熠熠生辉。
端的是上等东珠,价值不菲。
朱聿键眉头上挑。
他眼神闪烁,这些年来因为东虏反叛,东珠、东参就越发少见了。
反倒是山陕一带,这些本来该地甚是稀少的玩意,却越来越多……
彭而述在山西做官,家里能有了东珠,也不稀奇。
微微将匣子合上,朱聿键看了一眼身后扮作随从的张世禧,示意他将东西收起来。
皇帝来了南阳,自家那位重孙女,粉嫩的可爱,他还没有送上礼物呢。
彭而述的小意思,他就借花献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