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不幸罹难,又岂能无君无父!”
“枉顾君恩?”朱聿键挺直了脊背,丢下一句话:
“朱某人做不到!”
说完之后,他转身就朝外走。
背后的彭而述,一双拳头捏的咯咯吱吱作响。
他不是江南那种文弱的书生,能提剑,能杀人的彭而述,原本的历史上,可是追随清廷,在西南战场效力二十年!
手上岂能没有人血?
眼见朱聿键出了院门,直朝西方而去,彭而述阴沉着脸,对身边的管家道:
“动手吧!”
老丈人下午商量的事情,早被人呈送到了他的手边。
眼见老丈人敢有了异心,彭而述岂能让他逃过了自己的掌控!
彭而述当即派人,打入了井家族人之内……
老管家低头应了是,一双眸子,已经变得阴寒一片。
……
朱聿键出了彭家大院,带着十来个护卫,朝着西侧的岗坡走去。
哪知道还没有走了二十丈,呼啦啦就围上来一群妇人。
“我可怜啊!”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奶奶,快步跑到朱聿键面前,“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嘶嚎起来。
护卫大惊,急忙将朱聿键围在身后。
朱聿键正待分开众人,上前询问老妇人有何冤情。
哪知道,黑暗里再次冲出了数十个妇女,将他们团团围了起来。
一个满脸红润的中年女人,穿着碎花棉布百褶裙,却哭天抹泪:
“天杀的贼老天啊,家里吃不上饭了啊……”
这特么油光满面的样子,也吃不上饭?
骗鬼呢!
朱聿键脸色大变。
彭而述这狗东西,竟然真的对他下手了!
这些人,必然是彭而述派来的!
朱聿键还来不及让护卫推开人群,赶紧逃回军营,就被人围死了。
“你们这些当官的吃香喝辣,可怜我们老百姓吃糠咽菜,还糊弄不了肚皮啊……”
有人抱着军卒的腿,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哭嚎。
声音嚷嚷的不小,眼泪豆却没有一颗……
“你们这些挖眼不怕瞎的狗官啊,咱们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辛苦苦一整年,到头来,连个杂面窝窝头都吃不上啊……”
……
妇人们哭哭嚎嚎,撕撕扯扯,很快就将十几个护卫的衣甲都扯碎了。
“让开,让开!”
张世禧大急,两只手一手提着一个——抱着他大腿哭嚎的女人,卖力嘶吼道:
“都让开,三天后自有人来给你们平复冤情,现在……”
哪知道,他话都没有说完,就听到黑暗里再次传来一声大吼:
“乡亲们都看看啊,狗官打人了!”
“快来啊,翠花娘被狗官抓着打啊!”
伴随着吼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听声音,正是奔着他们来的!
张世禧大急,急忙就要分辩。
哪知道那两个妇人,一人照着对方的鼻子,使劲来了一拳,鼻血顿时长流!
“娃子啊,掌柜的啊,快来啊,这些当兵的打人啦!”
“父老乡亲们啊,你们都来看看啊,这些当兵的打人了啊!哎哟我滴妈呀,快给我打死了啊!”
两个妇人死死的抱着张世禧的腿,扯着嗓子嚷嚷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