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存银!”李复荣低声道:“末将已经收拢了好几万两银子了!”
“当真?”
袁宗第眉头一挑?
李复荣挥手,有军卒推过来一辆大车,上面摆放着两个银箱,打开后,竟然全是微微散着黑色锈迹的银饼!
“嘶!”
袁宗第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真是存银!
只有放了几年的银子,才会失去表面的亮度,在表面形成一层微微泛黑的氧化物。
袁宗第紧绷的心,放松了!
这些银子,足以说明这是明皇抢来的各地存银!
也就是说,明皇是真的走投无路了,这才想要甩掉后勤,来阻止他!
袁宗第踩在马背上站起,伸长了脖子尽力看去,只见翻倒的车辆,足足排了好几里之远。
一直沿着悬崖边的官道,排到了视野的尽头!
天啊!
这要有多少银子?
他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传闻——都说明皇自从逃出京师之后,一路上逼城迫饷,手里的银子,多的像大海一样!
此时,这一眼望不到边的大车……
全是明皇抢来的银子?
我草!
饶是袁宗第见惯了世面,还是被几里长的大车队伍,给震得目瞪口呆。
这里的大车,怕是有上千辆之多了吧?
哪怕只有十分之一、二十分之一的车辆,装的是金银,那也是一座银山啊!
就像李复荣说的——明皇就算有诈,哪会用真金白银哟!
袁宗第眼睑跳动着:
这特么就算是有诈,他也要给吃了!
一念及此,袁宗第当即不再耽误,他立刻派遣亲信,将一辆辆装好的银车,押到了后阵去。
然后让亲兵加入了扶正大车的伟大“抢钱”事业里。
管他有诈没诈,先抢了银子再说!
翻倒的银车,都夹杂在粮车里呢,可不敢让普通军卒上前!
他身边好几万人呢!
一人藏一个银裸子,那就是山一般的银子……
大顺本就是劫掠起家的,人家抢的银子,凭啥交出来?
袁宗第只相信老营士兵,他可不相信那些牛马厮养(裹挟的新兵)……
牛马厮养,在闯军内部,就是炮灰的代名词!
……
七里崖顶。
朱由检将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了范景文。
“范老,大事可定!”
范景文将望远镜贴在眼前,闭上了另一只眼睛,仔细看去。
他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这才将单筒望远镜还给皇帝,嘴里压低了声音,笑道:
“恭喜陛下,此战之后,大明战旗,将耸立中原之上!”
……
袁宗第的亲兵们,将一块块散落在地的银子,搜集起来,装回银箱里,放在车上,拖回了后阵。
然后又将一袋袋粮食,放回了翻正的粮车里,仔细检查地上没有银子之后,才将粮车拖到了路边。
这些粮车,才是普通士卒的活!
一群群士卒,艰难的将粮车掉了个头,套上驮马,沿着士卒让开的一半道路,将粮车朝后赶去。
纵然袁宗第已经坚信,可以将明皇举手擒来——
然而,身为老将,他还是做足了最坏的打算!
哪怕明皇有诈,只要带走了这些粮草,也终将被活活饿死!
为将者,未虑胜,先虑败,才是良将所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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