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风行看不下去了,他决定亲自出马,今天这四千人通通都得留下!
“咳咳……”厉风行上前一步,摆出了宋将离同款的温和脸,“各位,且听我说几句啊。”
“各位可能不认识我,但没关系,我身边的大皇子殿下都认识吧?不认识也没关系,大皇子造反这事儿知道吧?”厉风行呵呵一笑,谦虚摆手,“说是造反可能会让各位对我们有所误解,我们只是单纯地为自己拼搏而已。”
守卫军们:“……”
厉风行一本正经道:“前段时间的东溯起义,这事儿各位都有所耳闻吧?大皇子本是奉命去镇压东溯起义军的,可到那之后才发现,是东溯的地方官员太过腐败,鱼肉百姓,无所作为,甚至见了大皇子也毫无收敛……各位,在下只问你们一句,你们头顶也是有官儿压着的,遇到这样的事儿,你们心寒不心寒?”
守卫军们表情各异,但一眼望去没几个好脸色,显然都是想到了不美好的过去。
厉风行叹息一声,“各位也都知道,国主太子治国的德行,我爹天天在朝堂上死谏,也不见半点改观,大皇子在庆楚当了十八年质子,回国后却见百姓们民不聊生,官员们贪图享乐,各位,你们甘心吗?”
“甘心个屁啊!他们凭什么贪图享乐?!”终于有人被说得沉默不下去了。
厉风行眼睛一亮,鼓励地看向那人。
那士兵啐地一声,大胆开麦:“我在战场上为国拼命,我母亲在家中却被官员欺压,凭什么?!”
这一说,就有更多人忍不住附和了。
家中妻儿被狗官打压的,年迈母亲莫名其妙坐了大牢最后竟是替狗官当替罪羊的,山洪雪灾多发时节官员们拿着赈灾物资却完全不管百姓死活的,一桩桩一件件,百姓完全看不到盼头。
眼看守卫军们越说越上头,有的痛哭不止,有的都抄起家伙来了,厉风行摆摆手,示意大伙安静。
厉风行深吸一口气,道:“言尽于此,接下来就看各位如何选择了……”
……
此时,渊城城外,简陋马车飞驰而过。
许平安习惯性地沉默,忽然听见身边父亲呐呐道:“看来渊城已经失守了。”
父子俩坐在外面驾车的位置,这会儿听到父亲的话,许平安愣了愣,回头看向渊城的方向,城墙上已经重新亮起了火把。
那是大皇子的人。
许平安心里松了一口气,又听父亲絮絮叨叨道:“比我想的要快许多,平安你说的对,大皇子果然藏了一手,他绝对不止东溯那一支兵力。”
许平安扯了扯唇,道:“大皇子没藏,他手下就东溯的兵力……我刚刚去开了城门。”
许父一惊:“平安,你前几天不是这么说的……”
许平安扭头看着父亲,眼神平静:“父亲,那些都与我们无关了,我们已经逃出来了。”
许父有些恍惚。
想到马车里坐着年迈的母亲和体弱的妻子,许父微微沉默。
是啊,在同意儿子逃跑的提议、在坐上这马车的时候,那些事情就与他们无关了。
许父叹息一声,憋了会儿又忍不住操心道:“也不知道你薛伯伯和马叔叔他们怎么样了……”
许平安“哦”了一声,“他们应该也已经出城了。”
许父又是一懵,看着儿子淡定的神情,他微微睁大眼睛,“平安,你——”
许平安老实承认,“我以父亲的名义给父亲的同袍们都送了信,告诉他们大皇子手下其实有三万大军,不日便会强攻渊城,此时不逃,到时候只有死路一条。”
许父:“平安你……”
许平安还说:“我还告诉他们,太子殿下没想过让渊城的人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