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疑惑,凑到他跟前好奇询问:“怎么了?”
余玉泽垂眸,指尖浮现淡淡金光。金光逐渐凝聚成一个小球,在他的带动下慢慢往上方移动。只见484的眉心也跟着亮起微弱金芒,紧接着,一条金色代码从中延伸而出,循着小球的方向一点点拉扯,脱离他的身体。
白胡子老人见到这串代码,惊讶地瞪大眼:“这是您的……大人,您这样做也太冒险了!”
余玉泽面无表情,看着金色代码与指尖小球融为一体,抬眸同他对视:“当年发生的那件事险些打破一直以来的局势。而且这也不是那时的我所能控制的。”
黑胡子老人皱紧眉头,忽然忆起什么,瞅瞅余玉泽,试探性开口:“我们之前遇到过一个能直接连接主系统的系统,它一来就申请要去曾经参与过的副本。我们当时以为是您使用了权限,就放他们过去了。现在看来,不会就是回收的这个系统和宋宋吧?”
宋南瞳孔微缩,脑中闪过余玉泽浑身是血的模样。当时要不是主系统给他开了权限,让他回到司栢成神后的副本世界,他可能真的会在那次彻底失去余玉泽。
他收敛眼中的悲伤,执起两位老人的手,灿烂一笑:“谢谢爷爷,要不是你们,我可能就要放弃了。”
两位老人神色茫然,但听到宋南道谢,倏时笑颜如菊花:“哪有、哪有!能帮到宋宋是我们的荣幸!”
“哎呀~没想到那个时候就遇到宋宋了呀~”
黑胡子眼神和蔼:“是啊,可惜没认出来,不然直接把想要的告诉爷爷,爷爷亲自帮你取来。”
宋南眉眼弯起,蓝色的眸子亮晶晶地:“真的吗?那我以后就要麻烦爷爷帮我啦~”
黑胡子哈哈大笑,开心的几乎要找不着北了,被白胡子嫌弃地拉到一边。
“瞧你这出息!”他撇撇嘴,而后拿出一块奶糖,“宋宋,这个给你。吃下去后能在二十分钟内无限制提升20%的能力值,包括身上的buff和道具。”
余玉泽注意力从484身上移开,落在白胡子手中的糖,漠然开口:“一颗太少了。”
白胡子笑容一僵,怒瞪他一眼:“您当这东西是大白菜呢?它没有概率值,是百分百增益效果,时效过后也没有副作用,是偶然突破界限做出来。哪怕是您颁布规则,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做出来。而且,要是我有多的,怎么可能不给宋宋。你也把我看得太小气了!”
他冷哼一声,把糖塞进宋南手中,转身走到墙角蹲下,独自生闷气去了。
黑胡子扫了他一眼,嗤笑一声:“嘁,你就有出息了,每次生气都蹲墙角,哪次不是长了蘑菇才有人来哄你。与其说是哄你,不如说是研究蘑菇怎么长出来的还差不多。”
他嘀咕完就收敛神情,对余玉泽正色道:“大人,当年发生了什么?您究竟去哪里了?怎么一点讯息都不留给我们?”
余玉泽垂眸,捏捏宋南手掌处的软肉:“当年?我死了。但在保护机制下没有完全死亡,反倒分裂成几部分散开了。那之后,我失去了记忆,要不是弟弟找到我,我又见到了廖伊,我会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个玩家。”
他扫了眼484,继续平淡道:“现在在这个系统身体里发现了我的另一部分。它好像潜意识里知道要收集我的力量,一直在副本中寻找。但是它又有我对弟弟的执念,明明都不记得弟弟的样貌和气息,却还是给它碰巧找到了……”
“果然……”余玉泽眼神温柔,对宋南微微一笑,“弟弟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
宋南眸光流转:“哥……”
余玉泽揉揉他的脑袋,眼中满是庆幸。
“什么!”白胡子猛然从角落奔来,“您当年不是失踪,而是死了?是不是那个叫于安的王八羔子干的!妈的!不但骗了宋宋的感情,还要杀了你篡位!他怎么敢的!等他出现,我一定找人干了他!妈了个巴子的!”
“消消气。”黑胡子拍拍他的脊背,柔声安抚,随即气愤大喊,“光杀他怎么够!把他的能力抽干,丢到副本里面成为最低级的存在!撺掇NPC和玩家一起针对他!一遍又一遍,让他生不如死!”
余玉泽眉头紧蹙,调动黑气附着在宋南双耳上隔绝他们的骂声。但看着他们脸红脖子粗的模样,还是觉得他们太聒噪了,便拉着宋南走出房间。
宋南抿紧下唇,脑海中再次闪过些许片段。这是他在遇到484之前的记忆,是没有认知到世界是假的,身边的人包括他都是NPC前的记忆。
他指尖无法自控地轻微颤抖,蓝色眸子逐渐浮现惊恐和厌恶,那曾经被所有人爱而不得从而产生无限恨意来袭击他、偷窥他,强行涉足他的生活来表达扭曲爱意的恶心感再次充斥心头,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余玉泽顿住,察觉到他的异常,轻轻握住他的手,同时让黑气小心安抚他剧烈波动的情绪:“怎么了?”
宋南摇摇头,感觉心脏好受了很多,抬手随意擦拭掉额间的冷汗,对他笑了笑:“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都过去了。我现在已经没事啦~谢谢哥哥。”
余玉泽敛眉,指腹按上他的眉心,不动声色吸收掉那些负面情绪,轻声回应:“好。”
宋南微微一笑,仰起脑袋好奇询问:“哥,你还记得当时于安做了些什么吗?”
余玉泽反应有瞬间迟钝,随即眼神一暗,明白宋南之前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了,于是一边回应他的问题,一边让黑气去到两位老人身边传达欺负宋南的玩家的信息:“本来神域和交流中心没有分界线,但是想进入这栋楼,需要权限。于安是玩家排行榜第一,可单单成为最强玩家已满足不了他,所以他在得知我的存在后,打起了夺取权限的主意。”
“他先以神创造副本世界,随意玩弄玩家性命为由煽动玩家反抗,后设计接近你,获取你的信任,哄骗你带他进入这里,然后用你进行威胁……”
宋南愣怔,茫然地看着他:“可是哥哥不是最强的吗?”
余玉泽揉揉他的脑袋:“再强也是会有弱点的。更何况,副本世界中规则才是一切,连我也受其束缚。”他神色淡淡,平静得好似参与那件事的人中没有他一样,但周身附着的黑气却迅速蔓延开来,渐渐笼罩整个空间。
“他把你带走了。”
余玉泽黑眸被戾气侵占:“他受到你的影响,想要把你独占,却又放不下权利,把你独自一人丢到世界中。也怪我心急,应该先找到你,或者让他们找到你再去迎战的。”
他手握拳,深呼吸一口气强行收回黑气,继而拍拍他的脑袋,恢复原来温柔的样子:“现在把你找回来,就绝不会再让你出事,也不会让于安有机可乘接近你。”
宋南顿住,捏捏口袋中的小触手,感受到小触手重新恢复活力缠上他的指尖,心中不知为何有些许不安。
余玉泽视线不动声色瞥过他的口袋:“弟弟先去休息休息吧?还有个人没来,来了才好找到于安的位置。只有把他解决掉,你才是安全的。”
宋南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对上他那双漆黑的眸子,乖巧点点头,跟随黑气的指引朝远处走去。至于余玉泽口中要等待的人,他已经猜到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