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宋南眼神恍惚,待回过神来便发现自己坐在破旧的木床上。
他脑袋一片空白,仰起脑袋呆呆看着前方站立的少年。少年沉默不语,只伸出手指向他的怀中。
宋南面露疑惑,顺着他所指方向望去,发现他怀中躺着一枝玫瑰,不过这玫瑰是黑色的,理应是不该存在于白昼。
少年淡淡地扫了眼黑玫瑰,静静走到他旁边,蹲下身扶住床沿对准床底招招手。
“簌簌”
娇柔的白玫瑰慢悠悠地从床底探出一个小脑袋。它收敛尖刺,小心翼翼攀上他的手腕,随着他的抬手应声折断花茎,乖巧窝在他手掌。
少年捧起消了刺的白玫瑰递到他面前。
宋南怔怔地看着那朵玫瑰,而后抬头疑惑地看着他,企图从他的神情中找到一丝端倪。奈何少年没有任何表情,尤其是那双浅灰色的眸子,淡漠得不似活人。
他微微低头同他对视,面对他的疑问也没有开口,只沉默着抬起双手展示玫瑰。
宋南抿抿唇,虽不明白他此举的最终目的,但还是明白他是想让他收下这朵玫瑰的。他垂下眼睑,错开他的视线,伸出手触碰他掌心的玫瑰,捏住花茎轻轻拿起。
奇怪的是,当花完全抽离少年手心的时候,纯白花瓣莫名收拢,旋即再次艳丽绽放,又在彻底盛开的刹那由纯净的白转变为玄之又玄的墨色。
宋南指尖一颤,险些将花直接扔出,好在少年及时握住他的手才避免了花被丢弃的可能性。
“不要怕,这是属于你的独特。很漂亮。”少年轻喃。他后撤一步松开他的手,凝视他手中的玫瑰,再次回归沉寂。
宋南神色茫然,恍惚间看到他的指尖有一闪而逝的黑,像是白色画布沾染上黑墨,张扬地破坏其原本的和谐。可当他仔细望去,苍白的手指白净无瑕,那抹黑色似乎根本不曾出现过。
他眉头紧蹙,踉跄起身欲抓住他的手仔细查看,怎料他如触电般猛然后退几步,恍若被他触碰是件及其可怕的事情。
宋南愣怔,张口欲言,未曾想下一秒房门从外面打开,一张苍老的面孔出现在门口。
老人神情焦急,似乎找少年有事,但开门瞧见站在床前狼狈不堪的宋南,立即止住话语,伸手把少年拉到身后,戒备地盯着他:“外来人。”
宋南眉头紧蹙,手指蜷紧两朵花茎,张口企图解释,却忽地忆起什么,欲盖弥彰般将黑玫瑰背在身后。
老人原本的注意力只在他的那双清澈眸子上,当他一动,那在脏兮衣服的衬托下极为不起眼的玫瑰就变得显而易见。
他浑浊的眼眯成一条缝隙,虽看不太清具体是什么物件,但那与白昼截然不同的颜色还是能辨认的清的。
老人陡然瞪大眼,颤颤巍巍伸出手,干枯的指尖直指他:“你、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你怎么会有这东西的!”
宋南浑身僵硬,眼神飘忽不定,指腹也将花茎捏的更紧,不知该如何说明花的来源。
“那是他的。”少年蓦然开口。
老人顿住,眸中划过一丝清明。他拉着少年回到屋内,关门之时瞥向广场,见何文义等人仍闭眼祷告,悄声把最后一丝缝隙磨平。
他看了眼宋南,随后抓住少年的手,语气严肃:“你确定这是他的?”
少年微垂脑袋,抬起苍白的手从窗台折下一株白玫瑰轻轻抛向宋南。
宋南愣住,条件反射伸手抓过玫瑰,怎料那一幕再次出现,在他触碰到玫瑰的刹那,墨黑迅速浸染纯白,顷刻将其吞噬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