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奇怪,”杰森略一思忖,“商人嘛,今天一个立场,明天一个观点,随时都会为了利益改变态度。”
顿了顿,他又说,“我虽然不认识他,但我的报道很可能动了他的奶酪,他才会急着找我算账。”
李景熙不知道事情始末,所以没有说话。
两个人全身心地欣赏着舞曲,这时,鼓点声结束,曲调迤逦旋绕整个剧院,婉转女声终于响起。
听完第一句唱词,李景熙心里咯噔一下。
别说杰森和艾德,就他们这几个人,也没有一个能听懂的。
耳边传来杰森的声音:“她唱的什么?”
“我也听不懂,她唱的广东话,”李景熙仔细听着,终于抓住熟悉的发音,“fa yu。”
杰森一脸茫然。
“发育?”李景熙用中文喃喃重复了两遍。
脑海里拂掠过一开始出现的仙鹤,搭配上‘发育’这个词,总有一种农业科学串台到玄学的违和感。
这场合,会出现这种词吗?
“fa yu,fa yu,”她若有所悟,看向杰森,先说出中文,“花雨。”
她翻译成英文,“flower rain,除了字面意思,它还属于佛教语;仙鹤,在中国象征长寿、健康、智慧。”
杰森缓缓一点头:“所以她没有恶意。”
“应该是的。”李景熙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纸张,“一会儿我上去告诉他们。”
她集中精神,纸张空白处缓缓出现黑色中文字,内容正是他们刚才讨论的结果。
杰森目不转睛地看着。
虽说已经知道是梦,心里依然产生了一丝见到新鲜事物的惊喜感。
‘咔哒’,身后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
李景熙身子一僵。
后脑勺传来一阵凉意,寒意顺着脊背一路往下,直达指尖,手里的纸轻轻颤动两下。
居然有人埋伏。
要在平时,她可以从气味或者空气流动中判断,这一次,因为只能看和听,她竟然没发现他们的动静。
余光轻轻扫过右侧,视线只能抵达杰森的膝盖,他放在上面的手一动也不动,缓缓握成了拳头。
“李小姐,”里斯特的声音几乎在耳后,“拿纸的是你吗?我能看见上面的中文字,你可以用文字回答。”
李景熙一动也不动。
杰森轻声说:“他们应该是冲我来的,你直接说实话,他们会放过你。”
李景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我不知道他们是敌是友,我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卖你。”
她沉思片刻,屏息凝神,纸面上出现一行英文字:这里很危险,包括你们。
“我们没有恶意。”劳森·波特说,“作为莫斯廷的警察,我们不能放任有些人、有些事,无节制地发展下去。”
纸面上又显示一句:真相还没完全找到,你们不怕有人颠倒黑白,栽赃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