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思索,一边说,“我能感受到他心里极强的恨意,但他很理智地控制住了。”
顿了顿,又开口,“这种癫狂下表现出来的理智,和这个不协调的教堂,都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顾安和笑了笑:“感觉?”
他拍了拍傅正卿肩膀,“你怎么也开始走感性路线?”
傅正卿故作谦虚地说:“也许,我身体里有隐藏的基因,和熙熙一样,能感官同频。”
“你这算是……”顾安和调侃,“悄悄地在炫耀吗?”
傅正卿笑了笑:“我可以接受这个说法。”
顾安和会心一笑。
翟子安也微微笑了下,但很快转回正题:“艾丽尔和那句话,肯定跟影子有关,但是,影子把你钉在那,这个举动,是有心,还是巧合?”
傅正卿怔了怔。
有些东西不需要说出来,通过表面就能看清楚。
如果是巧合,那还好说,如果是有心,那么牵扯的人就变多了。
即便他们几个人在入梦时间上有出入,怎么就偏偏是他,而且又偏偏是用红缨枪将他钉在墙上?
杰森的妻子,艾琳之死,所有细节和要素都跟艾丽尔无关。
那么,这句留言,指向哪个方向?其中种种连接点,又有哪一部分出了问题?
傅正卿垂眸,突兀地问:“你们是怎么醒过来的?”
翟子安说:“被电视机吵醒的。”
“这么说,我也是,”顾安和点头,“我记得非常清楚,我晚上没有开电视,本来还想跟你们讨论来着,忙着忙着就忘了。”
他顿了顿,“原来这是他们玩的把戏。”
话音一落,整个空间寂静无声。
三人就这么安静地站了片刻。
傅正卿仰起头。
一束光线斜射过雕塑,照着薰衣草的紫色花穗,上面细微的颗粒如梦似幻般跳跃起舞。
像是——
人工雕琢的石头上,出现了引导人类走出迷茫,回到光明世界的一线‘生机’。
这花,是谁留下的?
景熙吗?
他吐出一口气,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说:“不管怎样,只要我没死,总会有找出答案的一天。”
翟子安静静地看着教堂,眼神里透出难以言说的情绪。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我觉得吧,乐观是面对困难的最好方法,”顾安和难得在两人面前严肃起来,“只要活得有盼头,什么都好说。”
傅正卿戏谑:“谢谢顾医生开导,我会谨记于心。”
因了他这句话,气氛瞬间轻松下来,三人不由笑了笑。
‘哒哒哒……’,軿阗车马声从拐角处传出来。
三人快速躲到石雕后面,从脚部镂空位置看过去。
距离教堂正门右侧十米远距离,有一条圆拱形通道,两匹黑马雄赳赳气昂昂走出来。
马匹后面,是一辆复古马车,车上空无一人。
三人互相看了看,最后,傅正卿率先出声:“走,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