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温度骤然降了十几度。
李景熙系好安全带,按下启动按钮。
隆隆车声中,副驾驶座的门和后车门被打开,傅正卿和秦泽洋一前一后落了座。
她偏头扫他们一眼,等正卿系好安全带,松开刹车,踩上油门,问:“你们怎么来了?”
车子缓缓驶出崇山一区,往二区行驶。
“越野送去保养了,”傅正卿往后调了调椅子,“你不是要去城西吗?路过公司门口,把我们放下就行。”
秦泽洋拎着早餐,放松地靠到椅背,无意识拆台:“车库里那么多车,还差那一辆越野?”
李景熙偏头看一眼傅正卿,两人视线恰好撞了一下。
晨光投射进车里,落在傅正卿眉眼向下一点的位置,和眉峰相撞出一道晦暗的罅隙,隐隐透出一丝笑意和专注。
“吃你的小笼包。”傅正卿斜睨秦泽洋一眼,曲起手指抚了抚下巴,掏出手机在屏幕上划着。
李景熙飞快收回视线,专注地看着前方。
心理学研究表示:小动作代表心虚加掩饰。
他在吃醋?
是因为秦工吗?她和秦工不过是工作关系,而且这个事情他也支持。
应该搞错了,或许只是起床气而已。
车里响起塑料袋撕开的声音,紧接着一股酸醋味弥漫整个车厢,因了前面的话题,具象化的味道里无端增添了几分暧昧。
傅正卿下颌微转,注视着她。
挽成发髻的头型无可挑剔,黑灰格子外套耷拉在黑色灯芯绒裤,在工作中丝毫不会出错的素雅妆扮,此时此刻,搭配着她开车的专注神情,透出几分静穆的美感。
一想到她要去接秦明辉,心口便传来一阵又一阵刺痛。
很像那次跟景熙一块坐过山车,呼呼风声无情在耳边东奔西闯,沉甸甸压到他心口,让他感到窒息。
李景熙稍稍抬起下巴,把视线从手指转移到挡风玻璃。
因了他凝视的举动,颊边出现一阵灼热发烫的感觉。
她挑明问:“怎么了?”
下意识伸手去抓换挡杆,手腕处伸过来一只手,骨节修长的手指紧紧抓着她的腕部。
“看你老是摸换挡杆。”傅正卿松开她的手腕,淡声,“注意安全。”
李景熙歉意道:“这几天开了我哥的手动挡,老想摸,不会真的换挡。”
“那就好。”傅正卿曲起手指刮了刮眉骨,偏头看后座的人一眼,视线在那小笼包上停了两三秒,而后回身坐正。
旁边忽然凑过来一张脸,一开口带出一股醋味:“卿哥,看你挺馋的样子,你也想吃小笼包?”
傅正卿直视着前方,懒洋洋开口:“你这么饿吗?就不能等下车再吃,就算饿了,饿几分钟能要你命么?”
“这……”秦泽洋一脸懵逼,盯着他,“不是你让我吃的吗?”
傅正卿:“……”
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这么回事。
他仰头靠着椅背,阖上了沉重的眼皮。
前方红灯,李景熙踩下刹车,得空问:“泽洋,这几天都没见你,你去哪了?”
“我去洛城了,调查孤儿院失火的情况。“秦泽洋吞下一个包子,“这二十年来,孤儿院总共有二十几次采购建筑材料的记录,两年前那一次最严重,直接把整个建筑体全部烧了,现在的孤儿院建筑体是重新设计的,听老院长的意思,再也造不回原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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