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推半就的被三长老拉着去了寨子里的大祠堂,四个随从也跟着去了。
这一路上他都在观察族人,他们个个都很高兴,似乎对于即将参加的这个活动,是发自内心的向往。
他们轻装简行,全都是些日常的打扮,很随意,但扎泽就是觉得少了些什么,或许,那种违和感正是因此而来?
来到大祠堂外,扎泽才知什么是震撼和愤怒!
那是一种信仰被沾污的出离愤怒,就连四名随从都瞬间酒醒,怒发冲冠,差一点拔出他们的苗刀直接砍上去!
原来,那本是依山而建,供奉着蛊神的木制大祠堂,如今变成了一种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风格,高大肃穆又金碧辉煌的石殿,各种雕花和圆形石柱高高耸立,给人以极大的压迫感!
这并不是令他们愤怒的主因,真正令他们愤怒的是,那巨大的蛊神像破碎在原地,无人收拾,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全身沐浴在一团火焰之中,看不清容貌,长着几对翅膀的人形雕塑!
而从这雕塑身边路过的族人们,个个对着它划了一个像三长老之前对着身体点了四下的那个礼,就踩着蛊神雕塑的碎片踏了过去!
踏了过去!
这怎么可能?!
他的族人,他们传承了无数代的蛊族族人,怎么可能如此羞辱蛊神!
扎泽终于知道了族人们身上的那点违和是什么了,他们的身上干干净净,再无蛊的气息!所有人的腰间,甚至都没有了养蛊的小皮囊!
虽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在腰间挂小皮囊,但全寨子一个人也无,这就不正常了!
讲到此处,扎泽的眼睛里又泛起了血色,这件事对他刺激太深了,这简直是一个蛊族传人所无法想象的渎神!
百里苍沉道,“你的意思是说,你的族人们改变了信仰?”
扎泽红着眼睛点点头,他握住的拳头“咯咯”作响,有鲜血自拳头中流出,“尽管我不愿意相信,但这就是事实!”
大王见状,怕地板脏了,忙抽出两根白布条给他,“哎哎哎,不就是改变个信仰嘛,京城的姑娘们还今天喜欢这个公子,明天又喜欢那个将军的,不至于不至于,来,缠上,别滴到地上。”
“这不合理,”百里苍沉沉声道,“信仰若看不到摸不着,是会淡去,比如地府钟馗等,千年不现世,人们就会以为只是传说,但蛊族不一样,他们每天都在和蛊打交道,蛊的超凡之处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即能看见又能摸到,还每天都在使用,如此,信仰便不可能轻易改变!更何况,蛊文明也是传承了千年的一种文明,但凡是文明,便有其文明自豪感,不可能说断就断,说改就改。”
“对!”扎泽胡乱用白布条缠住了手掌,“我那时虽然出离愤怒,但也在一瞬间想明白了这点,知道事有蹊跷,便拦下了四位随从,悄然说服他们,进大祠堂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