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右手结印,左手取了一柱清香,袅袅青烟直入天际。
木灵随印引动,一缕一缕的青色光晕落在竹筏上,化出一朵朵格式洁白的花朵,将柳如是紧蹙团绕。
阿蛮手引着木灵,碰触柳如是额头上的大洞,洞缓缓合上,仿佛她只是睡着的花精:“如是,再见。”
柳如是似乎嘴角微微扬起,恬淡而安详。
阿蛮剑指引灵,金灵将竹筏包裹,形成淡淡的金色光晕,就像一个倒扣的碗。她做完一切,指尖微曲,敲了敲为首的鱼头:“入海即回,好处少不了你们。”
大鱼发出愉悦的欢呼,入水推着竹筏渐行渐远。
阿蛮踏水而返,看着默哀的众人,站到了虞景钰身旁。
虞景钰拍了拍她的肩膀:“踏上这条路,就面临着随时离别。若是我因此入狱,为了给我定罪,她定少不了受刑,平澜竹馆的众人也要受罪拷问。牺牲一人,而救更多,你是对的,不必自责。放心,柳如是为我而死,南下之前,我定会让老大付出代价。”
阿蛮沉默半晌,头靠在虞景钰胸前:“阿银,我想见见墨韵。我曾救她性命,这些年也从未亏待于她,怎么就背叛了呢?”
“好,我陪你。竹筏已经飘远,我们也回吧!”虞景钰顺势半揽着阿蛮腰间,稍稍用力,强忍安置马匹之上,自己也翻身上马,将人圈在怀中,策马往城中赶去,他也想知道,相处这么多年,墨韵这么就突然背叛了?
两人在距离城墙数丈时下了马,将马匹拴在一旁树上,稍后墨青会来接手。
虞景钰伸手抓着阿蛮,两人相视点头,同时蓄力,双足蹬踏城墙,飞入城内,避开巡城禁军,到了刑狱司所在的街角,翻入枝丫繁茂却中空的古树中,在墙壁上敲击着暗号,不规则却又有迹可循。
叶令听见响动,指尖在桌面随着声音点着,三长四短,是殿下来了。
房间里三殿下和五殿下也听到了声响,微微皱眉,下意识往暗门旁边走:“这墙外,是经常有人敲击吗?”
叶令双手握拳,极力压住紧张,以免被看出破绽:“三殿下,五殿下,墙外是棵百年古树,风吹过时,会有枝丫打到墙面,并无大碍。”
两人互看一眼,想了想,外面确实有棵古树:“若是影响你办公,回头让人砍了吧!”
叶令笑着将自己手上整理的卷宗递给他们:“古树有灵,偶尔这样的声音反而醒神。三殿下,五殿下,这些就是平澜竹馆所有人的供词,他们并不清楚,柳如是和墨韵叛国之事,你们想提审谁?我们随时候命协助。”
“行吧,砍不砍,你们自己决定。卷宗我们带回去翻阅,明日还回来。”虞景风伸手接过数卷竹简抱在怀中:“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事关细作,还是查得详实些。”
“五殿下说得是,但刑狱司建立之初,九殿下便定下了卷宗不出大理寺的规定,大王亲自批示。殿下莫要为难下官,不若到大理寺卿的办公处,看完再回,若有什么疑惑,随时传我们解惑。”叶令拱了拱手,面色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