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到桌边,却看见阿蛮一手撑着头,一点点下垂,突然手软倒一旁,脑袋直直地往桌面砸。
他赶紧伸手扶着阿蛮的额头,缓缓抬起来,往后一仰,借势将人打横抱起。
阿蛮双眼半睁,见是虞景钰,一伸抱着他脖间,脸颊往怀里蹭进去几分,大有继续睡觉的意思,糯糯地呢喃:“阿银~我可没偷懒哦~不许,不许,告诉大巫。”
虞景钰脚步一顿,仿佛瞬间梦回十几年前,只是那时候自己并不能这样稳稳的抱着她。
那时候大巫交代阿蛮每天练习结印手势、巫术上百遍,她学得很快,总是十遍左右就能运用自如。
然后用头顶着自己后背,一点点拱到那颗古树下,拿出偷偷从大巫藏酒处装出到来的一竹筒猴儿酒,躲在自己身后品尝,喝完就靠着自己睡觉,半迷糊之间,总是会嘟囔一句:“阿银~我可没偷懒哦~不许,不许,告诉大巫。嗝~”
那时候的她软软糯糯,呼吸间都是猴儿酒甜甜的果香。大巫的猴儿酒是深山中狌狌以灵果所酿,含灵过胜,她醉灵了。
而自己半点不敢动,每次等她醒来,整个后背都已经僵硬。却总是小心翼翼的想要护着、捧着,不懂情爱,只以为是责任使然。
虞景钰苦涩一笑,现在再怀念,他们也回不到当初,他终其一生的意义便是护着她,却在入世后,时常被她所护。他而今也分不清所憎恨和愤怒是灭族之仇,还是自己的无能。
一步踏出,收敛了被勾起的思绪,原本隐约成形,想要谋夺高位的想法,更加的坚定,只有站在顶峰,才护得住想护的。
他抱着人走到屏风后,半抱半靠地脱了外套,轻巧地放入水中,是按照阿蛮曾经的药方准备好的药水,对她更有好处。
热水将阿蛮身上因汗湿带来的寒意驱散回暖,药灵自主涌入体内,在手臂的血口处汇集,伤口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阿蛮轻声喟叹,药灵同时也让她因夜里帮虞景云,导致疲乏的精神得到滋养。睁开眼,看到的便是靠在屏风上的虞景钰,右手手腕儿一震,金丝飞出,猛地回拉,引动衣衫飞回。
阿蛮借着衣物遮挡起身,快速穿上,腰带一系,落在浴桶外:“那什么,这是不是太……”
虞景钰眉头一挑:“我是你的觋,你的一切原本就应该由我亲自打点。何况,之前我们的大婚可是昭告天下,虽然没有拜成堂,灵牌都入了我府中。这一生,你是我的巫,亦是我的妻。”
阿蛮耳尖泛红,几步走出屏风外:“里面空间太小,有些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