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兰看阿蛮胸有成竹的模样,豁然明朗:“大巫,你心底已经有答案了。”
阿蛮颔首淡笑:“嗯,明知是阳谋,却不得不跳。黔州侯临走前来这出,定然有他的痕迹,而最终,还是落在少司命。她要逼我站出来呢~”
“那我们要如何?”阿依兰微微皱眉:“是不是告诉觋大人,也好多一分准备。”
“不必。既然别人把刀子递到面前了,就将错就错,先杀了黔州侯。给我设套,她总要露头,到时候鹿死谁手,自然分晓。”阿蛮眼中厉色闪过。
阿依兰赶紧将苗铺中养着的虫蛊全数一兜,系在腰间:“那我们现在就去!”
阿蛮伸手拦下阿依兰:“不是我们,是我和凤黎。你去阿银那里,要一根手骨,给凤黎留着,别的让他烧了,寻个好的骨灰盒子装起来。”
“可大人要是问你,我如何回?”阿依兰有些不解,明明大巫刚刚才说不告诉觋大人。
“等收好骨灰后,如实说。那时候,人也杀完了,他来不及阻止。”阿蛮大约算了时间,只是杀黔州侯和毁墓毁尸之人,用不了太长时间。
凤黎握着刀片回来,眼底刺红:“洛京仅各军有兵器,刀的烙印在刀柄座上。这刀身有印的,目前只有黔州侯所用私兵。
我更查出今日三名士兵被派外出采买,混入人群后快速离京,往西郊方向而去,这是画像!大巫如何安排?”
她说着将画像放置桌面,短短一刻钟,变收集到所需消息。
黑市有黑市的消息渠道,只要出得起代价。
阿蛮接过画像,认真记住:“此前李慕有传来消息,黔州侯明日离京返程,我们需尽快动手。
但前天一早我试过,对方警惕性极高,且所带精兵,连蛊虫都难近身。如何能不惊动府尹,快速解决。”
“我要亲手杀了那三人!不论如何!”凤黎整个人状态有些癫狂,压抑的疼痛,思念,眷恋,悲鸣一波波袭来,理智被吞噬,只剩满眼弑杀,一旦见血,恐怕变成嗜血的杀人魔头。
阿蛮察觉凤黎的异常伸手点在她额间,注入木之灵。
一股凉意自上而下,凤黎清明冷静了许多:“对不起,我……但无论如何,我必须亲手了结他们。我的阿影,死无全尸,都是他们弄的!必须死!”
“你收起来的骨节给阿依兰,带去一起烧成骨灰。我让阿银给你留一截小臂骨,以作念想。”阿蛮被一提醒,才记起凤黎拾起一截骨节。
凤黎瞬间被阿蛮安慰,一段小臂骨,可制成骨笛,伴随一生,相互依存。没有什么比骨笛对蛊师而言更亲密重要:“好,谢谢你。”
她将之前拾起的骨头给了阿依兰:“把他的骨灰带回来。我明日起云游,送他回大巴山中的唐门,魂归故里。”
“是,长老,我会安排艾青尽快来接手。”阿依兰心里清楚,这一去,或无归期。
这些安排妥当,凤黎再次将话题引回:“大巫有何计?”
阿蛮喝了口茶,一个响亮的口哨声后,一只鸽子落在肩上,为了些五谷,后写了迷信封入竹筒,绑在鸽子脚上,放飞。
“等。”阿蛮坐在桌边,将三张画纸递还凤黎:“我寻李慕确认后,再做打算。若不能潜入,那便只有我单独前去暗杀。”
凤黎没说话,只是倔强地看着阿蛮,她一定要去!若大巫不同意,她就找别的途径。
两三杯茶的功夫,鸽子飞回,阿蛮取了脚上的竹筒,直接打开铺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