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之路危险难知,唯有早些留下血脉,才可安心。
阿蛮长长地吸了口气,对凌云挥了挥手:“你退下吧!苗铺缺人,你们愿意待到几时皆可,能活多久都是你的命!”
“是!跪谢大巫,保我凌氏一脉延续,给我指的生路。”凌云是聪明人,阿蛮的话让他察觉苗族有自己的生机,自然更不愿意离开。退出后,合上门。
阿依兰在门口见阿蛮面色惨白,且有苦色,默默取了凝神香,点燃送入屋中:“大巫,定要保重身体!往后的路,更难!”
阿蛮抬头,看着阿依兰浅浅一笑,却比哭还脆弱,搁在桌面的指尖轻轻颤动:“无妨,再难走,这条路也要走下去。满目的红,总是要清洗得干干净净,才能看得见别的颜色。”
阿依兰不太明白大巫的话,只能静坐一旁。
“对了,虞王给阿银封了候,封地还在待选,我会想办法让南江进入待选地,到时候,姑射山一带会全部划归于白苗。”阿蛮话锋一转,不让自己长时间的陷入回忆:“注意洛京异动,保证阿银大婚顺利进行。这一次,少司命再来,我定让她有来无回。”
“是,我会安排下去。”阿依兰拱手后离开。
阿蛮起身从药箱中取了五色米,清香一柱,简单包裹往背上一背,出城 往最近的山林去。
入山后,指节掐算,寻了山之眼,以五行之法设下结界,将五色米装入木碗中,燃一柱清香,翩然而舞,繁音吟咒。
风起树叶哗哗作响,仿佛在应和,飞鸟走兽以山之眼为中心一圈一圈的围绕,乖顺休憩。
清香袅袅直上,燃尽而未断,五色米一层层褪色随风化作齑粉,直到碗底。似有遥远的沉鸣,恍若叹息。
紧随着,地底树梢有无数雀跃的光点,山林之灵跃动着飞向阿蛮额间。
阿蛮额间的灵纹颜色越来越鲜艳,青莲濯濯,铁线莲娇柔,清纯与妖冶完美融合,铁线莲的藤蔓缓缓延展,在触及腰间剑伤时,有一瞬间的萎靡抖动。
阿蛮一咬牙,将没入额间的灵抽离,全数灌入腰侧,额间灵台传来玄武神兽不满的嚎叫,震得她难受,咬破指尖,以血将灵纹暂时封印。
腰间有微弱莹光闪烁,下陷的位置肉眼可见的一点点填满。
半个时辰后,阿蛮抹去了额间血画的封印,周围的灵瞬间被抽空,全数没入额间灵台。
她起身撤去结界,揉了揉眉心,吸取灵的速度才减缓:“您就算只是虚影,那也是神兽,好歹给外面的鸟兽留一些,往远了算,多少有点沾亲带故。”
“哼,这些灵智都没有的,算什么沾亲带故。再说,还不是你整日泡在俗世中,不好好修行,以至于我如此虚弱。你是第二个如此恋栈红尘的大巫,上一个还是巫盼。”神兽应了声,又继续沉睡。
阿蛮额间灵纹随着神兽的沉睡,也逐渐隐去痕迹。她戴上面纱,回到洛京,直接从李慕院落的后巷翻身进入。
院落中,程岩依旧默默的喂马,听到这边细小的声音,立刻起身,盯着阿蛮,眼中尽是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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