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就要回府?不多待一刻?万一他们杀个回马枪呢?!”念白心里觉得夜里回府更合适,毕竟白天,万一被人发现了,可是欺君之罪,他们都要没脑袋的。
虞景钰活动了脖子和各处关节:“你放心,他对我没那么在意,不然也不会刑狱司才会我手上几天,这一倒下,就迫不及待的交给老三了。那可是整顿好的刑狱司,摆在明处的公正衙门,不是我当初接手时上不得台面的模样。”
念白眼神微敛,这些不容易,他在京中数年自然也是知晓,哎,巫族怎么就灭族了呢?!但凡换个人有大巫的能耐,早以一国殉葬了。虽然会反噬,但也不会这般钝刀子磨人,时时痛,尝尝闹心。
虞景钰从柜中取了一套游侠服,兜帽面巾一戴,眼睛都陷入阴影里。从医馆后门离开,径直往府对面的小铺去,从暗道回了府中,将行头换下,推门而出。
阿蛮坐在树下,一手摇着团扇,一手指尖夹着棋子,青山远黛的秀眉微微皱起,似乎陷入僵局,活脱脱洛京大家闺秀的模样。
虞景钰轻轻上前,伸手握住阿蛮夹着棋子的手,带着她往棋局中落下棋子。
阿蛮突然被人拢着,惊得回头半仰着看,迎着光的虞景钰面容清隽:“阿钰?观棋不语,你怎么能帮我落子呢!”
“哦~”虞景钰淡淡一笑,坐到了阿蛮对面:“不然,我们重来?我陪你下。”
“不要,这残局都没破!让你捣乱!不玩了!”阿蛮将团扇连同手边的一笼黑子都放到虞景钰怀中,起身离开石桌。
虞景钰揉了揉鼻尖,这倒是有几分儿时的任性模样,他将黑子放在桌上,跟着阿蛮走到树干上垂下的秋千旁,这新鲜的痕迹,应该是今天才弄上的,他等着阿蛮坐秋千。
阿蛮将衣袖一捆,三两下爬到树上,一只脚在空中轻荡:“阿钰,你们洛京的秋千一点也不高,这看得到这四四方方的府里,好没意思!”
“你想去哪里?想看什么?”虞景钰在树下仰头望着阿蛮,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多年前,自己也曾这样望着树上的她,那时候她是巫灵,却没有现在的沉静。
阿蛮双手张开,像是将飞的小鸟:“我啊~总有个声音告诉我,我可以飞得很高很高,比洛京最高的屋顶还高。可是,我明明即不会轻功,也没有术法。你说,等下次巫族来药谷,我能不能求他们教我术法呢?”
虞景钰手心不自觉的握紧,似乎记忆还有些破绽,明明再三嘱咐柳项避开和巫族有关的一切:“不就是想要飞吗?这有何难?你可以试试,放手一跃,在空中滑行,我会接住了。至于洛京最高的房子,晚些时候,我可以带你飞上屋顶,听说今晚的月色宜人,风也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