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抬头直直的回视虞王:“我只是想看看所谓的《长生诀》是否是巫族族籍。十年前,虞王母亲的寿宴,我有随使者来贺,当年的大虞植被茂盛,五谷丰登。
而今却显得恹恹,显然未得上天降灵滋润万物。巫族祭祀馈天, 降灵润物,我是担心巫族。”
祭司眼中更多慈悯,同为随侍仙神、传以教化的近仙一族之后,难免多几分在意。
虞王眼神有一瞬间的闪躲,但很快敛于无形:“我不明祭司何意。本王从未听闻巫族,大虞除了卜祝司会每年祈福上苍,并无他人参与。”
祭司微微皱眉,又舒展开:“罢了,有些人,有些事,俗尘中人未知,未察。想来也是我着相了,巫族的族籍怎么可能流落坊间,毕竟如同天书,除被认可的血脉,无人能看懂。”
阿蛮垂眸,眼中有些润色,十年了,未曾想竟还有人在意巫族的存亡。夜郎祭司,同巫族一样,曾经侍奉仙神的族类,传闻夜郎的神明还在,依旧庇护着他们。
她见场面有些胶着,小拇指轻轻一弹,虞景钰面色更添一份灰青:“不,不好了,殿下,殿下在发抖。念白大医,快看看。”
念白闻言,配合地面露焦急,靠近床边搭脉之后:“不知何故,被止住的伤口,再次被引动扩大。或许真是祭司诊出的伤口有术术痕迹的原因,若是不清除,伤势反复,我也只能吊着性命。恐怕还需虞王寻位精通此道的异士,清除术术残留。”
祭司连忙起身,对虞王深深一躬行礼:“虞王,若信得过我,不若我来帮殿下。此间房中有很旺盛的木灵气息,我还能借此修复殿下五脏损伤。”
阿蛮不自觉的紧了紧右手,对方看来也是个厉害角色,连治疗阿银时逸散的那一点灵都能察觉,自己更要小心行事。
念白取出银针包,握在指尖,快速落下,又快速取出,没有一根扎在虞景钰身上,二十一针后,虞景钰脸上的灰青褪去,却已就没有醒来:“大王,尽快定夺,若残留术术再次撕碎五脏,神仙都难救回,就算我勉强保命,也不过一个活死人罢了。”、
叶凝霜闻言,连忙跪在地上,衣袖掩面,哭得梨花带雨:“大王,就让祭司先一步给钰儿清理吧!念在钰儿孝心,念在妾身无所出,只有这一个孩子。求大王恩准,救救钰儿。”
太师先一步跪,接着太保和三卿同跪:“九殿下护主有功,虽过重刑罚,但对大王忠孝无二,还望大王以殿下性命为重。”
太傅则劝戒:“夜郎祭司虽有名望,但我们卜祝司也有能人,不若立刻宣卜祝司司长来为九殿下清除术术。至于《长生诀》,以莫须有之物,大王不应允诺。”
“卜祝司到侍医处须得半个时辰,你能保证这个时间内殿下体内的术术不会再次爆发危机性命?事以时宜,救人要紧。”太师据理力争,现在就不是看谁的术术更厉害的时候,时间最要紧。
“好了!若寿辰那日确实有人送《长生诀》,可借与一观。请祭司先帮我儿清除术术。”虞王轻轻拍了下桌面,断了两边的争执。
卜祝司的能耐,他比谁都清楚,自巫族消失后,那两个受其点拨的家族先后隐退,现在的留着的最多也就能观星象,选吉时这种能耐了。要他们来清除术术,分明是自曝其短,丢大虞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