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满和苏河抬头环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钱川身上,苏河见一身血,显得有些微怯懦,躲在孙小满身后。
孙小满微微跪行往前半步,挡住苏河的目光,拱手作揖:“我指认的人就是他!”左手手指同时指向钱川。
钱川睁大眼睛,并未有见过对方的记忆:“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见过我?”
之前为了防止被人指认,自己从暗道出口离开去的安县,一路快马加鞭,怎么可能有人认出。
苏河从孙小满背后露出一双眼睛:“见,见过的。荷月(六月)初十,戌时一刻,在城郊去往安县的路上。你当时快马跑过,还踩坏了我们才栽的树苗。你也因为突然的失衡,兜帽掉了。”
钱川微微皱眉,他确实跑太快,马匹一步踏错,踩到路边的地里,短暂失衡,兜帽落了:“呵,证据呢?你们空口无凭。但我有守城兵的记录,根本没有离开过南江府。”
说罢,眼神凶狠的看向苏河。
“我们看到你根本不是从府城中来,而是一片被府城商贾埋下的树林中跑出来的。或许林中会有证据。”孙小满将吓得微微发抖苏河挡在身后。
“对,对,树林跑出来的。”苏河在孙小满身后,糯糯的重复,又有些微埋怨:“我,我说了不来的,都是你偏要来,说什么临寒公子所托,自当尽力。”
孙小满下意识回身,伸手捂住苏河的嘴,却未来得及。
虽然苏河说得小声,但不论是钱川还是身边的两个农户,已经押着钱川的衙役都听了个清楚。
衙役眼中有不可置信的惊诧,钱川却是恐惧,两个农户有些茫然。
虞景钰嘴角微微扬了一点,江临寒还活着的消息,这样传起来更快,还真是一箭双雕。回头好好奖赏安排这事的那队人。
阿蛮眼底淡淡笑意,让阿依兰去协助听风阁守着暗道出口的那队人,效果出乎意料的好,衙役之间传出去,既能引起人好奇,又能增加这个消息的可信度。
李慕短暂怔楞后,惊堂木一拍:“钱川,你可还有异议?或者我们先去林中寻找看看。”
钱川一听,心知自己不认罪,前去搜查树林,肯定会牵出暗道,到时候不论是郑家家主,还是幕后之人都不会放过自己和家人:“我认罪。是我买通李氏,张氏。”
“你为何阻拦查案?上百两银子,也不可能是你这样一个家仆能轻易拿出来的。来人去请郑家家主,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何目的?是否与当年灭门案又牵连?”李慕一句话欲将局势定下。
钱川挣脱架着自己的衙役,整个人匍匐在地,攀爬往前:“不关家主的事!是我利欲熏心,有人给了我五百两,处理这事。若我不同意就要杀了我!我没有办法!”
李慕眉头紧皱,这人是要将罪证揽下了:“休得胡闹,既然你说有人指使你,你可能画出容貌?那五百两又在何处?”
衙门外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窃窃私语,各有所执,有些人认为幕后就是郑家,有些人认为钱川说得也很真实。
“我没有。来人带着面具,我没见过真面目。我出南江府无记录,也是对方将我拎着飞檐走壁到的城外。
至于五百两,除了给李、张两家,剩下的都在我卧房床下的暗格里。御史可待人去寻!未曾想陷家主被病垢,现在已无颜见人!”钱川说完,像是蓄力许久,突然翻起身往一旁的柱子撞去。
伴随着众人惊呼,钱川撞到柱子,应声倒地,额头上撞破,有血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