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某不懂御史何意?”李家家主是打定了不认。
李慕将一本册子扔到李家家主脚边,伴随的还有他家的家底银子:“一个稍微读了点书的农户,靠着几亩地,一年不吃不喝的顶多存下两贯钱,这里的银子能顶南江城最好的商铺好几年的利润。
你家和张氏祖上可没余荫。还是要我将钱的出处一并道来?只是如此,恐怕你们没现在这么好过了。王府尹,安排人将简单的刑具抬上来。”
很快刑具架抬了上来,挂了一排的钩子,皮鞭,烙铁,竹夹等等,抬刑具的人怕他们不知道厉害,还一一讲了一遍如何使用,会痛还是会伤。
“我说,我说!”张氏只看了一眼,吓得一家匍匐在地,抖如筛糠:“别用刑。”
李家则并未说话,眉头紧皱,似乎在权衡什么。
李慕也并不想多说,挥了挥手,让人拿了一套竹夹,给李家家主套上:“这套竹夹,能帮李先生静下心好好想。至于张家主,带入内间,主簿去记录所言,届时两边对比,便可知真假。”
张家主被请入内间,同去的除了主簿,还有虞景钰和阿蛮。
外间很快响起了李家人的惨叫声,每次声音都让张家家主抖一下,说话也从最开始的颤颤巍巍,结结巴巴,到后面的越来越流畅,冷汗几乎将整个后背打湿。
李家家主很快便求饶,但李慕却表示不想听他废话,让他想清楚再说。
李家一妇女实在难忍疼痛,开了口:“十三天的夜里,有个黑衣人送来的,只说让我们阻拦查案,更不许开棺验尸,那时候给了我们五十两银子。家里老小都要过日子,死人哪有活人来的重要!所以公公婆婆收下了,全家也默认了此事。”
“只是我们未曾想,你们会夜里盗墓。昨天,黑衣人再次寻来,又送来了一百两银子,让我们告两位盗尸,将骸骨索要回来。我们还未来得及行动,就被抓来了。”李家家主见瞒不下来,硬着头皮接过话,说完整个人虚脱似的,再无力气。
李慕一挥手,衙役停了刑罚,将刑具移到一边。
原本这两具骸骨的家人,听闻因为钱财,明知道并非他们的亲人,依旧准备要回重埋,恨意从心底蔓延。
若非李御史翻案,自己这一生再无寻到至亲的机会,愧对先祖。
恨意之下,整个人力气爆发,推开拦在门口的衙役,冲进去,一个耳光就扇到李家家主脸上:“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们的阻拦,会有多少人一生无法寻得至亲?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的亲人,现在也躺在被人家的墓里,甚至,可能还是暴露在外,无人收敛的白骨?”
李家家主刚刚才经历刑罚,加上惧怕面临送钱人的报复,身心俱疲,这一耳光,直直倒地,半晌都未起来。血跟着嘴角流。
“泼妇!打我老头,我弄死你!”李家妇人见家主受伤,翻身就要站起来,伸手抓向来人,两个老妇扭打一团。
衙役都无法下手将两人拉开,只是看着李家人,不让更多人上去帮忙,掺和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