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源一回想当初的情况,忍不住双手抹泪:“死了,都死了。对方有备而来,我们家人都被抓到京城。最终谢先生主导下,以证据换我们大家一命,待活下来再做打算。
我们撤御状,被放出来,准备离开洛京,返回南江再做打算,却因当晚晚饭有毒,死得干干净净。”
“那你们怎么活下来的?”孔老微微皱眉,很是不解。
虞景钰坐着认真倾听,有时候,熟人问话,更少些防备,所以他并未打断,反而示意主簿记录下来。
林源深吸了口气,闭眼回忆:“我和小儿因为高烧,吃下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即便是这样,我们也昏了过去。醒来在乱葬岗,二三十号人,七窍流血,横七竖八的扔了满地。
我带着小儿悄悄离开乱葬岗,却察觉有人跟随我们身后,不确定对方目的,为了活命,只能带着小儿装疯卖傻,糊弄了七年。直到十来天前,有人寻到我们,将我们保护起来,才渐渐的恢复正常生活。”
“可是小侯爷?”木老急切的站起身,他也希望小侯爷还活着,至少江家有后,减轻些罪孽。
“不知,没见过他们主人,只是昨天听闻圣旨准允翻案,才让我们来翻案。”林源说着。
他扒了儿子的衣服,在光洁的背上,掀开了一层薄皮,下面是一个简易到不太能看懂的地图,指着一个红点:“当初我偷偷拓印了一份证据,藏在这个位置。我让我夫人偷偷将地图纹在了儿子背上。”
“位置何处?”虞景钰微微皱眉,林源倒是忠心,哪怕让人治好了他们的疯病,好吃好喝的供着,这些天也没有透露半个字。
主簿主动上前,将地图拓印下来。
“城中。”
“带路!”虞景钰闻言起身,这证据来得倒正是时候,若能给私盐私兵一锤定音最好不过。
林源牵着儿子站起身,给他穿好衣服:“是!”
少年显得怯懦,丝毫没有父亲挺拔的身姿,显然当年的死亡坑和这些年的装疯卖傻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穿过人群,林源带着一行人,根据简陋的地图,蜿蜒辗转,最后到了的医馆旁边。
众人接惊,药馆三年内才翻新,若真埋地下,恐怕早被毁掉。
林源并未在医馆停下,而是走到了医馆外,沿着河边的一棵大树下,正是当初凌云潜伏进入医馆的那棵树。
他在树上寻到一个刻痕,手指摸了摸,然后蹲下身,以特殊手势掐过,然后在一根树根处一点:“这里往下三尺左右。”
衙役拿了锄锹,挖断数根,一点点往下铲,到了三尺丝毫没有踪迹:“你确定是这里?已经四尺了。”
“确定,就是这里。连我夫人都不知道儿子身后纹的画是做什么的。”林源紧皱眉头,怎么没了?
虞景钰走进来,摸了摸土壤,往坑里一看,里面好些树根,扎入土中,蜿蜒向下:“挖!继续挖!七年的时间,很可能被树根拉下更深。”
又挖了约两尺,铲出来的土,有些雕花木屑。
李慕眼尖看得清楚,连忙出声阻止了,伸手去将几乎和泥土差不多颜色的木屑拾起来,递给林源:“你看看这个。”
林源接过木屑,眼中微微泛光,两步上前趴在地上,双手刨地,很快将扒拉出木盒的一个角:“找到了,找到了。”
木盒子被数根从中断开,但在盒子下面,隐约有绢帛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