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接旨。吾王万岁,帝佑我南江,圣旨一到,疫症治疗便有了新的进展。”王府尹接过圣旨,缓缓起身,一通马屁拍得是极有水准。
“现在疫症当前,府尹莫要马屁拍到马腿上,最好真有进展,否则……”李慕走到王府尹面前,头戴纶巾,将折扇一合,点向王府尹,浓浓的书卷气息,一看就是刚入仕途。
王府尹打量着李慕,心中却已经转过三山九曲。
他合手作揖:“岂敢,岂敢。下官见过李御史,你有任何吩咐,我定全力以赴。”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人家是代王上亲只,而自己只是个府尹呢!只愿投其所好,待他回京述职后,不至摘了帽子。
李慕点了点头,又问道:“有何进展?既是为疫情而来,便不多逗留。烦请王府尹带路至最近的医馆,我们边走边聊。”
“李御史,这边请。”县令躬身以请,行至其左侧:
“医馆由五大医为主,众大夫为辅,将“勿来”医馆作为集中医治疫症,供药之地。在今日早上,传闻中专治疑难杂症的大巫寻得医方,虽不能治根,但已经有效控制疫情,且减少了病人痛苦。故而是帝佑我南江啊!”
李慕点头,同时双手作揖,向天一拜:“帝佑南江,帝佑子民。”
一路步行,县令也将这几日的状况说了个七七八八,怎么卖惨怎么来,怎么显示他的治理有方怎么来。
李慕并未拆穿,反而随着对方,递了一顶又一顶的高帽子,这些以后都是要还的。
一行人远远看见灯火通明处,似乎两方人马起了争执,各占一方。
王府尹尴尬的擦了擦脑门上以莫须有的汗珠,提着衣摆,快步跑了过去,心里想着,谁这么不上道,非在这节骨眼上搞事情,回头非好好收拾。
原是虞景钰先一步抵达医馆,引路的方总兵才向大夫介绍完。
有一药童从人群中撞了出来,直指大巫有亏医德,疫症皆因她而起,众人皆被她所蒙蔽,知道真相的大医念紫,已经被大巫和她的随从弄死弃尸,跪求九殿下为死者讨回公道!
人群听闻一片哗然,大多人并不信,毕竟前有城北义诊,后有今日施药之恩,且疫症怎么可能被人为控制?
有部分人些微犹豫,经药童提及,才发现这疫症太过赶巧,大巫抵达不过几日,疫症开始蔓延。
很少几个人偏向药童,因为他们认出了那名药童是念紫先生救下的孤儿,面上的慌乱也不似作假。
一时间各占阵营,吵作一片,以城北混混为首的绝大多数人将医者护在身后。
虞景钰正是烦躁,一刀劈在一旁的瓦罐上,哐当声响,尘土起,镇住众人:“你既说大巫带来疫症,且害死了念紫大医,可有证据?若半句不实,便如此罐。”
“疫症之事,乃我偷听。大医念紫跪半日,求大巫赐下解药,大巫不允,差人喂毒后拖走。别的无法证实,但现在大医不在医馆却是实证,一查便知。”
药童跪地陈述,他原本打算入夜偷溜出城去府尹状告,现知九殿下奉旨从自京中来,想来更能为大医做主。
“不可!大巫乃全城解疫症的希望,今日的药,对大家也有所裨益。若查医馆,伤了大巫的心,城中百姓何以得救?两名大医整整六日束手无策,大巫今日出便减轻了病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