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朝景元二十三年,酉时三刻,一只灰色鸽子从平澜竹馆急速飞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落在九殿下府中管事张晋肩上。
张晋宠溺地伸手拍了拍鸽子,抓了些小食投喂,后进了满是酒气的书房,合上门,取了白鸽脚上的竹筒,将信纸递上。
九殿下虞景钰闲散的瘫坐侧塌,一手握着酒壶,似醉酒后,大声嚷道:“今日休沐,怎的,你也要来烦我?滚出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坐起身,双眸清明冷厉,伸手接过书信,一眼扫过记下内容,指尖却留念地在信纸上摩挲,突然随手将酒壶扔在张晋脚边。
“嘭——!”酒壶砸落地面,些许沾在了张晋外衫上,他保持恭敬未动半分:“九殿下,你身体要紧,可不能如此贪杯,以免旧疾复发!”
虞景钰小心地将信纸贴身收好,进里屋选换衣物,口中却道:“张管事,守好你的本分,莫拿着父王的鸡毛当令箭!嗝——!你当去看看之前的那些个管事,你觉得你能再活过几年?柳项,柳项,备轿!本殿要去看看我养的小宠~”
片刻后,一顶蓝色绸缎的轿子从九殿下府离开,穿越过喧闹的夜市,停在平澜竹馆。
虞景钰顺势下轿,面色潮红,步履微醺,由柳项护着上了台阶。
“九公子,今日是与竹馆清竹公子煮茗同乐,还是去澜阁墨韵小姐处?”柳如烟扭着水蛇腰,快步迎了上来,手摇团扇,指尖轻叩扇柄,言语间颇为熟稔。
虞景钰似看了扇柄一眼,有些不耐烦道:“怎么?本公子寻谁,还要招呼一声?”说完,便侧身向左侧而去。
柳项扔了一锭银子,紧随而上。
穿过一段竹林掩映的迂回长廊,水面之上错落几处亭阁,入耳有清淡的丝竹小调,有轻巧的落棋脆响,琴棋书画四韵交错又别具一格。
虞景钰从右侧亭阁深入楼台,侧头抬眼示意。
柳项连忙上前,三短一长扣响房门。
房门向内缓缓开启,入眼是竹馆第一男艺倌——清竹。他长发未冠,剑眉星目,身着下摆画着墨竹的白衣,手执玉笛,长身玉立:“九公子,请。”
虞景钰一个趔趄扑向清竹,一手撑着他的肩膀,一手挑起他下颚:“几日不见,倒是越发水灵。不若本公子赎了你,乖乖待府中为我解乏可好?”
“公子~你醉了。”清竹伸手扶着虞景钰往屋内走。
虞景钰不置可否的笑笑,进了房中,招手让柳项跟上。
整个平澜竹馆皆知,九公子有个特殊癖好,连房事都会让自己随侍柳项待在外间,也有说是他作恶太多,怕被人暗杀。
却无人知晓,柳项乃口技传人,亦是虞景钰重要的下属之一。
柳项进屋关门,从腰间拉出一条长约六寸,宽两寸,厚一寸的段节式腰带。
他径直走至桌前,右手一挥,屋中仅剩两盏烛光,巧妙的角度,将他的人影投射成双,落在窗户上。
双手翻飞,少时桌面便多了一张棋盘,一段绷直的细线,细碎的人声从口中发出,是清竹和虞景钰两人的细语,而后响起悠扬琴声。
清竹伸手在书柜的几个格子有序的按过,书柜缓缓移开,他率先拾阶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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