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光线变得均匀又明亮,多年不用的壁炉连边边角角都清理一新,久违的炉火在温暖地噼啪作响。
深度昏迷的洛哈特帽子歪斜,宽大的帽檐遮住了鼻子。
帽子上插的那根白孔雀毛在灯光下泛着光泽,应该是喷上保养剂后用细齿梳子仔细打理过造型,帽子内侧则用细致的针法缝着滑顺的上等丝绸衬料,看起来价格不菲。
欧根妮抓起帽子丢到办公桌下面,精心调整的完美造型被她粗暴地捏扁了。
接着她使劲从这个死沉的身体下面抽走披风,揉成一团抹布状也丢到地上,然后又抄起剪刀看着洛哈特剩下的衣服产生了想法。
就从肩部开始咔嚓吧,
里里外外三条袖子先后被卸了下来。
斯内普在另一张桌子上支好坩埚,炭黑色的药液此时变得更加浓稠,它历经了整整12次——加入流液草、蚂蟥粉、独角兽角粉末的步骤。
将火蜥蜴血缓缓倾注埚中,它的加入让药剂获得了一些弹性,漆黑色泽在咕嘟咕嘟的气泡中褪去哑光,逐渐变得光滑锃亮。
浓烟滚滚升起,整个房间被呛人的褐色烟雾缭绕。
此时魔杖杖尖生成了一道细长的风漩,烟雾很快被旋涡卷吸殆尽,渐渐地,坩埚内产生的褐色越来越稀。
直至反应完全,电光一样的东西在黑暗的药剂中不断闪烁。
火焰暂时熄灭,药液也停止沸腾,安静地躺在坩埚内备用。
斯内普看到欧根妮夹着棉球倒了消毒药剂,反复擦拭洛哈特的整条手臂——包括肩膀和小范围邻近区域,消毒剂用量多得像洗澡水一样,顺着桌面滴到地上,刺鼻气味充斥整个房间。
“流程你已经清楚了,” 斯内普走过来,把洛哈特右腿的裤管卷至膝盖上方,用锋利的刮毛刀把表层刮干净,拔开另一瓶消毒药剂淋在上面,“黑魔王的诅咒在他的身体内流窜,它的隐蔽性很好,躲藏方式巧妙奸猾,这是我们需要拿洛哈特练手的主要原因。”
“教授,我刚才试着找寻黑魔法踪迹,但是他——”
“到处都是,对吗?”
欧根妮放下药剂瓶眉头紧锁,“是的,遍布全身。”
如果任由这种力量在体内待满一学年,痴痴傻傻的在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度过余生已经算是相对较好的结局。
“很正常,这是针对黑魔法防御术教职的诅咒,它不属于那类具有明确伤害目的的魔咒,而是在一段时间内对任职人员的运势进行持续破坏,这种破坏无法逆转,越积越多。”
在任职人发生变动后,诅咒才会离体,转移到下一个倒霉的人身上继续胡作非为。
欧根妮低头看着那些寓意不妙的痕迹,诅咒像一大群会打洞的小虫子,在这个躯体内挖出了错综复杂的通道,“我该怎么寻找它,从发展了已有将近四个月的复杂踪迹中追寻一丝新增的,无异于大海捞针。”
“适当刺激它。”
“啊?”欧根妮惊讶地抬起头,“教授,您说过不可以与它产生矛盾。”
“没有其他选择——我说过如果中咒者本人具有很敏锐的感知能力,事情会变得简单一些,但是——” 斯内普无能为力地看了一眼洛哈特那张连昏迷了都保持微笑的傻脸,“无法指望他,我们必须小心地控制试探力度,并且尽可能减少尝试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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