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计划环环相扣,同时有条不紊地插入一些灵活变动的任务,比如制作艾草精油以及学习狼毒药剂。
即使是这些附加的学习内容,和主体方向也能形成相辅相成的关联,比如狼毒药剂,它的效果是在狼化的过程中保留巫师本身作为人的意志,而非阻止身体上的狼化。
相对应的,药理作用规律就和头脑中繁杂的神经结构一样,原料种类的选用大胆又谨慎,其中魔力成分复杂但暗含联系。
操作时机的精度要求高,哪怕是旁人看起来几乎同步的制作,滴加时只要略微迟疑,汤剂的气味和颜色就会迅速腐败。
欧根妮从没有在驯服一份魔药配方上失败过那么多次。如果说咒语操练的是自己体内的魔力,那么魔药就是和诸多不同材料的魔力打交道,什么时候进行下一步,加入多少配料全靠磨合。
她现在看着坩埚中这份怎么都不可能好喝的第一份成功药剂产生了巨大的好奇。
所有资料都说它难喝,究竟多难喝呢?单闻气味感觉还能接受,它闻上去是苦中带着酸的类型,味道不算太浓,又略微带着一丝腥。
斯内普看她绕着坩埚踌躇许久了,干脆怂恿道,“想尝就尝吧。”
很多弯路不走是不行的,在资料上留下简简单单“难喝”二字的所有前辈也不例外。任何适合走上这条道路的,极富探究精神的死犟种们都必须撞一次南墙才会懂得这舌头不要也罢。
欧根妮取出一滴来,用小手指的指腹轻轻沾了一点,迟疑又期待地涂抹在舌尖,然后她在舌尖传来的那丝若有若无的甜味中做出令自己后悔一整天的举动——闭拢了嘴巴。
酸,咸,涩,苦,辣,强烈的刺激把味蕾吓得像鸡皮疙瘩一样个个站立;
然后咸腥带着辣呛进鼻腔,直通头顶,脑仁疼得一抽一抽;
星星点点的麻,夹杂摩擦味蕾的涩,在舌头和喉咙口像跳跳糖一样肆意蹦迪,把所有味道溅起来搅和在一起,不断刺激着舌头绝不让它自暴自弃陷入麻痹。
单种原料的味道都在常人能接受的范围内,然后随着数量的叠加,融合反应的发生,难喝程度在坐标轴上径直起飞。
她已经在用清水如泉冲舌头了,那种混合百味的附着力还挺强,扒着舌头不肯放过。等味道终于褪去大半,冲洗时的咳嗽和干呕已经把她折腾地鼻尖发红眼睛湿润。
“现在理解‘难喝’了。”斯内普给她一方手帕。
欧根妮捂着鼻梁又抽了几下鼻子,“您该拦着我的,教授。”
斯内普不做答复,只是感同身受地皱了皱自己的鼻子,从口袋里取出一袋白糖。
今天劝她不要,明天还会想喝。
尝完他们就会得出高度统一的结论:难喝!
算是阶段性的必备经历吧。
欧根妮很顺手地接过白糖撒在舌头上,嚼吧嚼吧,吐掉,再来一次,嚼吧嚼吧……
“好些了?”斯内普看着她问。
“嗯,好多了。”
“接下来检查你的守护神咒,以确定积极情绪是否足以支持进入下一步。从暑假开始到现在为止,你已经获得了足够的练习时间。”
欧根妮点头,为了减少教授做演示的次数,她的时间分配天平是一度倒向这个咒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