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老大的男人,这安排任务的语调简直和老大去如出一辙的平静又冷淡。
马嘉祺看了眼暗下去的屏幕,把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没过多久,黄秋月双手错开,搓着手臂从卫生间里走出来,“马老师,水温我调好了,应该你洗不会觉得烫的。快去洗澡吧。”
马嘉祺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黄秋月身边,把人搂进怀里,“还冷吗,乖宝?”
温暖的怀抱一下子把刚出浴的寒冷驱散。
黄秋月仰起头,摇了摇头,催促着,“明天你不是还要去那边彩排吗,快去洗澡吧,马老师。”
“嗯。”马嘉祺收紧搂着黄秋月腰肢的手臂,“刚才柯桥打电话过来说了,是他们做的。”
“我让柯桥去联系他们删帖道歉,然后发声明。”
黄秋月愣了愣,随即点点头,“马老师这步走得还可以呀。”
柯桥精于抛饵收钩,在通话过程中自然不会露出什么马脚。
通话过程中,时代峰峻的工作人员只消露出一点点自以为拿捏了银河的洋洋得意,便足以让这场舆论翻盘。
这段音频截放出去,指责时代峰峻不念旧情故技重施地污蔑往日艺人的负面言论便会铺天盖地地朝时代峰峻涌去。
她只需要添一点点火候,舆论便能卷下时代峰峻所有的招牌名声。
倘若时代峰峻学精了,对接的工作人员咬死不承认是他们泄露的照片,还盛气凌人理所应当地索要赔偿,或是态度平淡地假装不知情,撇开公司责任,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那么舆论也会随着音频的放出而渐渐反转。
毕竟真的疼孩子的人,看到孩子受了委屈,是不会一直梗着脖子叫唤,也不会平平淡淡地扯东扯西,而是大张旗鼓地走着正当的程序替孩子们出气。
这一通电话,不论对方如何应答,银河始终拿捏着这场舆论的主动权。
“都是乖宝教得好。”马嘉祺低头亲了亲黄秋月的额头,搂着她往主卧走去。
一团被子被马嘉祺扯过,结结实实地盖在黄秋月身上。
马嘉祺满意地摸了摸黄秋月的头发,边轻声地说,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放在她的手心,
“乖宝,我先去洗澡。在被窝里待着,别出来冷着了。”
黄秋月应了一声,看着马嘉祺出了卧室后,按亮手机屏幕,点进微博页面。
在公关部边放料边压热度的双手段下,时团职场欺凌的词条热度下降,从前五一路跌到第二十五位。
虽热度还有上涨的趋势,但到底慢了下来。
等柯桥那边通完电话,发完声明,词条的热度还会再上来。
不过那会儿舆论的矛头便是指向时代峰峻了。
黄秋月松了一口气,指腹摩挲着手机壳的纹路,又点开微信,调出与柯桥的聊天框,连着发了好几条下一步部署的消息,才按灭手机屏幕。
只等柯桥操控着官方号发出声明,一切就能运转起来。
卫生间的水流声与吹风机的呼呼声相继停下,马嘉祺裹着浴袍回到卧室,给马骁捻了捻被角后,拥着黄秋月躺进被窝里。
“乖宝,问题解决了?”马嘉祺搂着黄秋月手不自觉地上下摩挲着她的腰侧。
“柯桥没再打电话过来,我看微博的热度也降了下来,应该是稳妥了。”黄秋月回答着,手覆在马嘉祺的大手之上。
马嘉祺嗯了一声,翻过手掌,将她的手包在手心里,“那先睡会儿吧。”
黄秋月思索了一会儿,转过身,亲了亲马嘉祺的下巴,便窝进他的怀里,闭着眼睛缓缓入睡。
半夜,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惊得黄秋月倏地从被窝里直起身子,伸手去捞床头柜上的手机。
马嘉祺被身旁的动静惊醒,迷迷糊糊看见黄秋月坐直身子,忙扯着被子披在她的后背上。
“喂,柯桥,怎么了?”黄秋月瞥见来电人是柯桥,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推开了被子,就要下床。
生怕舆论失控的黄秋月顾不上放轻动作,双脚落地咚的一声,惊得马骁醒来。
马骁眼睛还没睁开,便扯着嗓子开始嚎哭。
儿子的啼哭声刺破了冬夜的寒冷,与电话那头的汇报声一起交织在黄秋月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