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虚弱得好像一束游丝,风一吹就听不清楚了。
杨沫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本身也抗拒怀孕,又对马嘉祺颇有微词,要是让她进去陪产,吓着她不说,还让她对马嘉祺意见更深,甚至可能影响了大家的关系。
她大胆揣测,唐棠应该对生小孩也是比较畏惧。严浩翔好不容易守得花开见月明,她不愿意因此影响了他们的感情。
而程丽,联系着今天的沉着与以往的细枝末节,她推测程丽是有经验的。
虽然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并不算多亲近,但一圈人看下来,只有她陪着进去会更稳妥一点。
起码在她疼得脱力的时候,程丽还能在一旁安慰她鼓舞她,而不是被吓得愣在一旁。
程丽讶异地看了眼黄秋月,随即追上转运车。
杨沫还想给自己争取几句,就被唐棠扣住,“让程姐进去吧,她好像有点经验。我们俩没经验的,进去就是添乱了。”
杨沫只好作罢,和唐棠出了待产室。
走廊的长椅上,六个男孩个个下颚紧绷着,紧张地看着不远处亮起的手术灯,心里都在给黄秋月祈祷。
杨沫与唐棠扶着椅背,缓缓落座在男孩们后面的椅子上。冰凉的触觉更让她们的心绪慌乱。
好一会儿,传来黄秋月压抑着的一声叫唤。
杨沫倏地站起身来,小跑到手术室门口,嘴巴嗫嚅了几下,只憋出轻轻的一句,“医生轻点。”
生孩子不同于黄秋月以往受过的委屈,她没法把医生按着让他赶紧操作,也没法伸手把孩子一次性扒拉出来。
她只能在外面无助地听着黄秋月的痛苦,手足无措地做着不知道有没有用的祈祷。
杨沫揪着自己的衣角,直愣愣地站着。
过了一会儿,杨沫被丁程鑫从背后拥进怀里,熟悉的温暖稍稍缓解了她的紧张和害怕。
一抬头,隐约看到有/血/溅得老高。
“别怕,杨沫,秋月会平安出来的。”丁程鑫转了个身,用身子挡住杨沫的视线,边安慰着,边把人往椅子上带。
“丁程鑫,我现在真的很讨厌马嘉祺。”杨沫语气恶劣,“你先别和我说话,我说不出什么好话。”
她现在只想抓着马嘉祺的领子,质问他为什么要让黄秋月怀孕,为什么不克制克制自己。
丁程鑫失笑,只得闭上了嘴巴。
下一秒,手术室的门咣当拉开,走出一位医生,手里抓着几张字迹潦草的单子,“谁是黄秋月的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