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正义可是查过宁家的底,一家二十多口人,当过兵或是短期服役的就有十四个,包括宁海、宁栾、王婉、宁西、宁喆、宁喆的叔伯和伯母,宁喆姑姑、还有她的几个堂兄弟和姐妹,都在不同的训练营服役至少半年以上。
这么高的参军比例,说他们是军人世家都不为过。
当然,在琼崖治下的地区,人员的服役比例高并不奇怪,想当年琼崖治下还是全民皆兵呢,随随便便就能拉出几十万的大军。
因为吴正义的影响和本身所处的环境比较恶劣,这个传统便被保留了下来,整个原琼崖治下的人员服役比例接近三分之一,甚至远在尚武成风的西北各地和新港、金山两道之上。
但是像宁家这样几乎所有成年人都有服役经历的家庭还是很少见的。
也是因为琼崖治下的人员参军比例高,虽然琼崖系已经退出了朝堂,但是军队中的群琼崖系军官团体却越来越庞大,以至于反过来影响到了朝廷对琼崖侯府的态度,不得不反过来加强琼崖侯府的地位。
论影响力,朝廷在内陆之外的地区可真的比不了琼崖侯府。
关键是皇家海军中高级将领还是清一色的琼崖系出身,大唐现在可不是那个老旧的陆权帝国,对于海洋的依赖很大,更不敢轻易得罪琼崖侯府。
吴正义当年做出让琼崖系退出朝堂的决定,现在看来是无比的正确。
随时能组织起上百万的大军,随时能截断经济命脉。
还有什么比这些更能保护吴家的?
两人聊了一会儿家常,宁意和宁植带着黄林回来了。
宁意在蜀中已经见过吴正义了,宁植当时在新港,没能赶上姐姐婚礼。
介绍了一下,宁意挺活泼的,和吴正义聊的挺好,不过宁植却是显得有些拘谨,放不开,跟个大姑娘似的。
黄林更放不开,他和众人好像找不到什么共同话题。
好在吴正义懂得多,和宁植、黄林聊起了采矿的话题。
宁植是学冶金的,黄林是学石油开采专业的,采矿的话题算是和他们的专业沾边,两人和吴正义聊了一会儿,总算是放开了。
闲聊中间,吴正义无意间问起黄林的家事,当时他就乐了,不由感慨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呢,走到哪里都能遇到熟人的后代。
黄林是黄善崀的后人,原本一家是住在蓝田,黄家人基本都在银行系统和户部工作,后来黄林的父亲被借调到丰裕的农牧银行分行任行长,一家四口才搬到丰裕去定居。
黄林从小就接触丰裕石油口的人,时间一长,他就做了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做一个石油人。
然后他就不顾家人反对,跑到丰裕学院的石油专业学习,毕业就跟着开采队来到了婆罗洲油田实习,之后便结识了同样在婆罗洲实习的宁意。
宁意女承父业,学的是化学,专供催化剂方向,两人在油田相识,一来二去就走到了一起。
“黄林,怪不得岳父那么喜欢你,原来是有共同话题呀!”
吴正义开玩笑道。
黄林不好意思道:“其实不是专业的问题,是叔叔本身脾气好。”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年后吧,等我们实习结束,我父母明年七月来南洋。”
“那就好,先成家后立业,双方父母也能帮衬一些。”
“就是两家离得有些远,来往不太方便。”
“没事的,这几年空中交通发展迅速,距离不是问题。”
吴正义化身催婚小能手,催完黄林又催宁植。
宁植道:“姐夫,我还没有女朋友呢,年后我想去训练营,找女朋友的事情要往后靠一靠了。”
“去训练营又不耽误你谈朋友,你就没有中意的姑娘。”
“没有。”
“抓紧时间让人给你介绍呀,要不你来蜀中,我们社区有几个不错的姑娘,蜀中的姑娘泼辣、能持家,正好适合你呢!”
“姐夫,你好像媒婆......”
傍晚的时候,宁海回来了。
一家人吃了一顿热闹的晚餐。
赶路的疲惫让宁喆拒绝了宁意到海边散步的邀请,早早的便上楼去休息。
宁栾开车送黄林去了校区的酒店。
吴正义提议去港区看看夜景,宁植举双手赞成。
于是宁植和宁意便带着他开车去了河干港。
吴正义已经很久没有在海边吹过风了,尽管晚上的陆地风照比白天的海风多了一些燥热,但他还是很享受。
年底了,但是河干港依然繁忙,进进出出的船只满载着香料、木材和粮食在夜色下的海面上穿梭。
码头工人开着叉车将一包包的货物装船、卸船,整个港区灯火通明,和白天时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宁植说道:“怎么样,没见过晚上还如此繁忙的港口吧?”
吴正义点头,心里却嘀咕道:“我还见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停运转的巨型港口呢,眼前这景象算个啥?小儿科而已。”
不过为了满足小舅子的虚荣心,他还是说道:“以前在琼州的时候,听说过港口的繁忙,不过我没亲眼见过,这还是第一次,对了,白天从这里经过的时候好像没看到有什么人呀?”
“那是当然,白天的气温小四十度,人根本受不了,南洋这边的港口都是晚上装卸货的。”
“哦,是这样呀,说起来这边还真是热呢,琼州的温度才三十度不到。”
“热带地区嘛,就是这样,习惯了就好。”
几人在港区转悠着。
趁着晚风出来的人还真不少,港区外面摆出了很多夜宵摊位,人山人海的。
闻着烧烤的味道,宁意抽动鼻子:“我们去吃夜宵吧,我知道有一家的臭豆腐烤的特别好!”
“烤臭豆腐,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走,去尝尝!”
吴正义真没见过烧烤臭豆腐呢!
不过他很快就后悔了。
原因是那家专卖烤臭豆腐的夜宵摊用的豆腐竟然是抹青方汤汁的那种。
那味道,再一加热,差点没把他呛一个跟斗。
不过宁意和宁植好像很喜欢这种重口味的美食,一口气点了十几串。
吴正义对此敬谢不敏,跑到隔壁摊位上买了一些酸野。
他不理解,南洋人的口味什么时候变的如此重了。
水果沾辣椒面他能理解,但是加黑胡椒和肉豆蔻又是个什么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