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星尘的客厅装修简约而考究,一圈沙发,一面是书架,另一面是屏风。沙发中间一张朴素的茶几,三碗清茶,一盘檀香升起袅袅的烟雾。
气氛有些微妙,陆远平静心神,不再着急。导师摆出这个架势,代表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重要的多。
他原本只是有些好奇,现在终于意识到图人的健忘,恐怕不是世人所以为的笑话。
易星尘淡淡的饮了一口茶,目光追随着跳升的烟雾。他摘下金丝眼镜,擦了擦。
“那个存在的名字,我没法直接告诉你,因为你记不住。”
“包括我自己,都差点忘了这件大事。”
“所以,我们必须请杨令仪辅助记录。”
“万一我们都忘了今天的事情,也许还能从杨令仪的记忆中找到答案。”
杨令仪拿出自己的小本子,她的双眼中亮起强烈的灵光:“我在尽全力记录,但我不敢保证,因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讨论的遗忘的具体机制。”
易星尘沉吟道:
“你应该能记住。”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
“如果真的没有任何途径可以记录,那么图人也不可能记得有这么一位存在。尽管不知其名。”
陆远深深的看了导师一眼。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呵呵……
陆远深吸一口气,开口提问。
“这位存在不想让世人知晓名字?”
易星尘摇摇头:“和意愿无关,我们很难记住这位存在以及和祂相关的事情,是因为这位存在的本身。”
陆远沉思很久:“我无法理解。”
易星尘:“确实很难理解。”
一直在记录的杨令仪忽然顿了一下,她开口问道:
“导师,我们正在讨论的那个令世人无法记住名字的存在……是遗忘本身吗?”
易星尘眼中闪过赞许的色彩。
“聪明的丫头,不愧是……”
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易星尘换了话题:
“丫头,你已经很接近那个名字,所以到此为止,不要继续猜下去。你今天负责记录,胡乱猜测可能会产生未知的影响。”
杨令仪立刻闭嘴。
陆远捏着下巴,杨令仪给了至关重要的提示。如果是遗忘本身,且不管这种存在究竟是什么形态,那么图人的健忘就完全解释的通了。
他们奉遗忘为神,记忆怎么可能好?
那么自己忘了那个神物的名字也能解释通了,一个人类,怎么可能记住遗忘本身?
易星尘导师确实给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他的作为,又产生了一个更大的问题。
“那么导师,请告诉我,这位存在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一位不可思议的存在,游离于世人认知之外的存在。为何易星尘要如此大张旗鼓,他明显很害怕自己忘了这件事。以易星尘的神秘强大,他不应该害怕除了官兵之外的任何事物。
“这正是我要对你说的事情。”易星尘继续道,“也是我们必须记下来的事情。”
他在一张纸上匆匆写下几笔,他在写的时候,陆远和杨令仪都将目光偏向另一边不去看。
写完之后,易星尘将这张纸展现在两人面前,因为已经被对折,两人都看不到纸上写了什么。
“我们讨论的这个存在,掌握着最后一把钥匙。”
“这张纸上,记录着获得这把钥匙的方法。”
陆远谨慎提议:“是否可以将这张纸挂在墙上,避免我们忘了获得钥匙的方法。”
易星尘道:“可以,但是我们很快会遗忘这张纸本身。”
陆远叹息一声,那位存在这么厉害的吗!
“杨令仪,你需要记住这张纸条,然后彻底封印这段记忆。在条件达到的时候,你必须从记忆中将它取出来。”
杨令仪问:“打开封印的条件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