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您说……皇上将大伯父外放了?”
俞承从外头回来,他本来不打算将官场上的事说给女儿听,但俞纯却坐在客厅等他,他不知怎的,就觉得女儿的确是在他这里一下子长大了,她看起来是个能做主的孩子了。便和她说了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
他隐去了自己的事,先将俞启的事说给俞纯听。
但俞纯的反应却不在俞承设想中。
俞纯扯了扯唇角,“只是贬官外放,真是太便宜他了。”
她眼里带了点不满,但并不浓烈。
俞承一怔,却也不知从何劝起,毕竟未经她苦。
“毕竟他是皇上提拔起来的,不可能一夕将他处置了。虽说已经分家,但他终归是俞家人,如果他获罪,我们也……”
俞承倒不是念及什么兄弟手足之情,而是不想百年俞家的名声毁在他们这一代人手里。
这道理俞纯自然懂,但她更希望“恶人有恶报”。
“还有,孟阙现在是真正接手了他父亲的兵权,如今整个朝野上下,武将唯他马首是瞻了。”俞承又淡淡地说道,但他并没有因此就感到多高兴,反倒是担忧起来,“纯儿,其实爹更希望你嫁的是个能力没那么突出的夫婿。”
这样,她会过得轻松舒坦很多。她已经吃了够多的苦了,往后余生,他只盼望她喜乐无忧。
但孟阙这般年轻便坐上了这样的位置,比他年长二十岁的镇西将军,在此之前,可是朝中众多拥趸……
别看俞承远在叙州,但他身在官场,这方面的关系还是清楚的。
孟阙就是杀出来的,在民间他或许很受欢迎,但在朝中,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只怕他并不能处理得好。
更别说敌对他的武将会不会暗中下黑手。
“那样的人,也不能入我的眼,要嫁,便嫁当世之英雄。爹,我虽是柔弱女郎,可我读这么多的书,也并非是胸无点墨经不起风浪之人。”俞纯说话轻声细语,但眼眸越发清亮,带着不可阻挡的坚定,“爹难道是觉得我配不上那样的英雄少年郎吗?”
“胡说!你聪慧伶俐,知书达理。怎么会配不上那莽夫?咳,他是英雄,但他粗鲁野蛮,我还嫌他不懂诗词音律,配不上你呢。”俞承护女雷达立即开启,反驳着。
俞纯便望着他轻轻地笑了,“如此,婚事还是爹爹多费心,女儿眼见着十七过了几月了,婚期还是早早定下得好。”
明明长了一张柔弱小白花的脸,说话也是这般,但不知怎么的,俞承就是觉着女儿在婚事上极其大胆和不知羞涩为何物。
比如现在,她落落大方地提及婚事,他便不好说什么“女儿家要含蓄内敛”的话来堵她。
毕竟,她这嘴脸像极了给她孩子操持婚事似的。这叫俞承不得不多想,再度觉得她之所以这样,还是他不在的这三年,让她过于老成懂事。
便不忍心拒绝她任何的要求,点头应了,“好,好,爹爹反正已经重回御史台任职,往后啊,就在京城守着你,你待嫁的时候,爹爹多陪陪你,等你嫁了人……反正这宅子离将军府不远,你就常回来,不,爹常去将军府探望你。”
眼见着话题又要沉重,俞纯立即转移话题——
“皇上准爹爹留京任职了?恭贺爹爹荣升,不,应该是恭喜爹爹重回御史台。”
她一转移话题,俞承就被带跑了。
立即笑得眼角都是褶子,“自然是的,爹爹为官多年,可是第一次豁出去脸面在皇上跟前哭诉,皇上嘉奖爹爹在叙州有所建树,便准爹爹留任御史台……”
“见过御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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