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有个不情之请。”
糟了,皇上一屁股坐在龙椅上,表情晦暗,“爱卿啊,虽说朕那日一时情急砸伤了你,但朕事后也很后悔……一心想补偿你。”
“补偿?”孟阙正斟酌着字句难以企口呢,乍一听这话,立时抬眸,眼中有精光一闪而逝,“那择日不如撞日,皇上可以选择现在。”
皇上:“……”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你,不妨直说,是否遇到了什么难处?是哪里又有灾情?需要朝廷拨款项的地方尽管开口。”
孟阙忽然就有些羞惭,他咳了声,半晌才憋出一句,“不是,是臣自己,囊中羞涩了。”
“……”往日只听这位参旁人中饱私囊的,倒是第一次听到这铁面无私的孟首辅说囊中羞涩的。
尽管他为官清廉,的确如此。
皇帝好一阵才回过神来,然后便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朕还当你有何事这般严肃,原来如此!”皇帝揩去眼角的泪花,一瞬恢复了威仪,“也是朕疏忽了,你小子这些年哪有什么积蓄啊,不过你家老夫人没有给你说过,你给郡王府的聘礼,朕早就送去孟府了?”
毕竟华云害了他的肱股之臣,这些年没娶成妻不说,名声受累,如今又对郡王府理亏,自然该他这个做父亲的进行弥补。
只是不想,这小子不去找他母亲商榷,却先跑来皇宫求助他这个皇上?
一时间,皇帝从荒诞好笑中琢磨出一些不同来,倒有些欣慰。
没想到,自己这个皇帝在他心中,竟比他生母还要亲近可靠些。
孟阙要是知道皇帝有这样的误解,他一定会解释清楚——只因为您是臣的顶头上司,没钱了,只能找您提前预支俸禄了……
好在他不知道,不然皇帝这才暖些的心肠又要冷硬下去了。
“是臣失态了,皇上恕罪。”
孟阙这下想钻地洞的心思都有了,他垂着睫,叫皇帝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但也能想象得到。
这孩子比太子大不了多少,但在太子这个年纪时就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当朝首辅了,可谓是持重从未出过岔子。
难得看他这臣子丢脸,皇上隐秘地感觉到了几分快意。好吧,这小子平时弹劾人起来也令他生气,这下好了,扳回来一局。
“行了,你都开口了,朕焉能不出手帮?好歹是一国首辅娶妻,别太寒碜,委屈了郡王府的小姑娘。她爹啊,可是朕都怕的角色,你若是怠慢了,到时候只怕朕的耳根子都不得清净咧!”
皇上这般话家常似的口吻,倒是叫孟阙有些意外,他一直谨记君臣本分,一如他的字“谨”那般,严谨,时时谨记。
于是,孟阙走时,又带了几口箱子。
武就命人抬箱子时,嘴角都挂了笑——难得啊,只见大人往外如流水地拨银子,这可是破天荒第一遭见他往里揽的。
这夫人娶对了就是好,往后都不用愁会勒紧裤腰带跟着大人喝西北风了。
直接跟着夫人吃香喝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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