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俞纯心想,这茬是不是要过不去了。
一路上舟车劳顿,好不容易行至夜城城外,已经是四日后的傍晚了。
俞纯起都起不来了,屁股表示坐麻了,有它自己的想法。
她吸了口气,还是没能起来,不禁怨念地瞪着她漂亮的大眼睛——
家人们,就是说,不愧是男主派来的亲兵啊,这赶生赶死地赶路速度,是觉得她十日完不成,所以宁可路上累死她,也不打算让她精神饱满地回夜城当说客么?
孟阙看着倒是还好,他起身,弹了弹衣摆上的褶子,站定,看了眼一脸死鱼像的俞纯,他心情都很好似的,勾起了唇角,伸出手递向她。
“走吧,落难公主。”
俞纯此时,是不是公主她不想说,但她知道,自己的确像个落难的。
她捶着两条麻木的腿,表情满是痛苦,这会儿看到孟毒舌难得伸出的“援助之手”,她居然有点被感动到了?
所以说,人都是有良心的,偶尔还是会跳动下的?
她伸手,“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握着她柔软温热的手,孟阙唇微微一抿,闻言,表情淡定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戏谑。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睡上一天不动的?”
醒着时是个多动症,睡着了却难得的安静得像块石雕。
俞纯被他扶着站起来,一只脚支着,她懒得搭理他的话,毕竟怼人这方面,她虽然在行,却怎么都比不过嘴里含着一口毒液在说话的孟毒舌。
“娘娘,孟太医你们喝水——”
喜鹊抱着两个水壶,走到车窗前,她兴冲冲地喊了一声,聪明地没有敲窗,但是……孟太医大喇喇就掀开了车帘一角,他另一只手还握着她家主子的手,两人这样看着像是……
在调情:)
喜鹊觉得自己真的承受了太多主子和孟太医情意绵绵带来的压力了。
多到,她都开始麻木了。
她甚至自我安慰——
没事,天高皇帝远了,让有情人再腻歪会吧。
哎。
“还不撒手?”
孟阙接过了水袋,回头时,瞥了眼俞纯还握着自己几根手指的手,挑眉,表情带着几分揶揄。
俞纯被他这揶揄的神色弄得尴尬一咳,立马撒了手,掀开车帘,就要跳下车。
“娘娘,到了。”
因为喜鹊又回到了车内,所以陈将军往里看了眼坐在那安静提着药箱等待下车的孟太医,便收回了视线。
并没有将小小的太医院医正放在眼里。
“嗯,知道了。”
俞纯扫了他一眼,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就下车了。
陈将军看着她这潇洒的一跃,默默将小木凳收回,扔掉。
长嘘一口气,俞纯身上多了一件披风,喜鹊站在她身后,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城墙上偌大的“夜城”二字。
“娘娘,您回家了……”
她吸了吸鼻子,眼眶立即就红了。
俞纯叹了口气:要酝酿下大孝女的情绪了。
她握着披风的带子,刚要起范儿,城门就开了,一着黑金华服的俊朗青年,步履因为太快而显得有些踉跄地朝她奔来。
不待她看清来人,就被抓着两只胳膊,癫痫似的摇晃了起来。
“是,是纯儿回来了,纯儿回了……孤的纯儿啊……”
很好,这是亲爹,不用她先孝,他就孝起来了。
她看着这张俊朗依旧,没有多少沧桑感的脸,只觉得无比顺眼。
多帅的大叔啊,多温朗清正的气质啊。
她爹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