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女朋友。”蔡子明现在倒是害羞起来了。
我捂着胸口,佯装被有一把刀插在上面,猛地摔进被子里,像是有起床气一般在床上滚来滚去,滚了一会后,我终于从床上爬起来,老老实实的去收着行李。
离开酒店后,我们就从上海回到了苏州,本以为蔡子明只是陪我回苏州,再从苏州回省城,可下了火车后,他将我的包拎在手中,看样子好像不想走了。我想,他陪陪我也不错。
我背着双手,像个老领导一样走在前面。出了火车站,我就带着他回了自己的出租屋,我们吃了顿饺子,蔡子明把碗洗干净后,就出去了,我正好补个觉。
。。。
这两天,蔡子明都住在我这里,我问他为什么不回省城,他说昭阳忙于文艺之路,便帮他监工正在装修的酒吧,我没再多问,便留他住下。
又过了两天,时间来到这天下午,我从花市里回来后,就拿着象棋在小区里溜达,这段时间里,我把小区里的大爷哄的跟我孙子似的,一个个看见我,都抢着跟我下棋。
输了几局后,梁大爷坐到我的对面,我们一边下着棋,一边聊天,实际上,都是梁大爷在问我关于相亲的事情,他说那个叫韩小小的姑娘对我评价颇高,字里行间都是让我考虑考虑。
我说:“大爷,车没了。”
大爷倒不惊慌,他敲了敲自己另外一个车说道:“我还有一个车呢,不怕你吃。”
“但我没车啊,不仅没车,还没房子,还没工作,我耽误人家干嘛。”
“没工作倒是好办,你有手有脚的可以去找嘛,就是没房子确实很麻烦。”
“对嘛,没房子真不好办。”说话间,我又吃了大爷一个车。
“唉!不算不算!”梁大爷是个老顽童,他见我借着说话的工夫,连吃了他两个车,赶忙把棋局打乱。
我憨笑着随着他性子来,重新摆好一棋后,梁大爷也不再问我相亲的事,其实,我心里明白,没房没车就意味着没什么好说的了。
棋局过半,我已经被吃了半数棋子了,不过梁大爷的棋路我还是清楚的,虽然只剩一炮一马,我还是找到了他的破绽,正当我想给他加强点难度时,梁大爷抬头望了望我的身后,我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头。
看见一道美过晚霞的身影,如果不是太过清冷的话,她一定还要再美上几分。
我问道:“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蔡子明。”
“他还没回来。”
“嗯,那我在这里等会。”
我转过头,想继续下棋,可思路一下子断了,不只是我,梁大爷也皱着眉头,时不时的看一眼我身旁的简薇。
“梁大爷,我有事,先不下了。”我起身对他说道。
大爷也似乎不太想下了,他把棋子一丢回道:“你忙你的吧,我回去烧饭了。”
听到烧饭两个字,我意识到已经到了晚饭时间,我一边收拾象棋,一边蹩脚的问道:“还没吃饭吧?”
“嗯。”
“那留下来吃顿便饭吧。”
“嗯。”
正当我想去买菜的时候,蔡子明拎着塑料袋走到小区门口,我心里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我不太想和简薇独处,如果不是蔡子明留住在这里,我可能已经动了离开苏州的心了。
经历过大连的事情后,我觉得自己不再纯粹。想来也好笑,即使我仍然保持着一颗纯粹的心又怎样呢?我该兑现自己的诺言,去过闲云野鹤的日子,主动去脱离这个故事。
之前为了扳倒向晨,我还有理由留在苏州,如今的我,已然是个失败者的姿态,我之所以冒着商业欺诈的危险去签那份转让合同,还是希望米仲德可以在与向晨的博弈中,赢下一局。
但这种希望非常渺茫,一旦米仲德输了,我会将手中的股份归还,并撕毁那份毫无意义的转让合同,那么我手中的股份,不仅是此刻我自己的保命符,也成了米仲德最后的家底。
想至此,我决定跟米仲德见一面,然后等蔡子明回省城,我便离开苏州,找一个很远的地方生活。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简薇,或许我们之间,见一次就会少一次了吧。
蔡子明走到我们身旁,他扬了扬手里买的菜,和我们打了声招呼,我将棋盘夹在咯吱窝下,点了点头,率先朝着自己租的房子走去。
夕阳的余晖散落在路人的肩膀上,地上的影子缩成一团,小区的花朵被六月的阳光晒得发蔫,倒是每家每户都传来烧饭的声音,这让此刻的情景里,多了一丝烟火气,还有孩子们放学回家的追逐声,它们组成了一副独立的画卷,只是我的归途,让这副画卷少了一些栩栩如生。
我想,就快了,等到我形单影只的愁容,出现在没有人认识我的城市或者小镇上时,这样的画卷就不再违和,我会慢慢的习惯孤独,尝试与自己做朋友。
几年后,等我放下了所有的过去,我会回到邻城,回到父母的身边,然后开一间小餐馆。是的,小餐馆就是我活着时的归宿,因为网红店的软件,我也想放弃了,我无法接受那份书清差点用命换来的钱。
我就当那笔钱,是我给她和箫墨的份子钱,想来我此生也足够潇洒,将孑然一身贯彻到底。
我连故事结尾时的台词都想好了,就这么写:我叫陈夕,不是晨曦,是傍晚的夕阳,这是我的故事,终结就是终结,因为它很烂俗,连初中生都写的比我好,所以没必要再写上开始。
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