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荀绲不情不愿的放下手中的酒盏,这已经是他喝下的第三杯了,要是再喝下去,未免就有些贪杯了,
去甄家提亲之事被定在了明天,荀谌又和甄宓早就情投意合,所以众人其实并没有真的将此事特别放在心上,这场宴会的主要内容,还是给荀绲接风洗尘,
“伯川啊!”,
闲来无事的荀绲看向李忧说道,
“虽然我虚长你几岁,但咱们之间如此投缘,也不至于讲究什么长幼之礼,你若是不嫌弃,就唤我声老哥哥,你可愿意?”,
“哎呦我的老哥哥,”,
李忧极为惶恐的说道,
“我和友若、公达都是平辈论交,若是跟您称兄道弟,友若日后岂不是要叫我一声叔叔!”,
“这可有违礼法啊!”,
“哈哈哈哈哈!”,
李忧这一番话,顿时又逗得荀绲大笑,就连一向见多识广的荀绲也未能想到,李忧虽然话里话外都是拒绝,可嘴上却诚实的紧,上来就先把荀谌的便宜给占了!
这等妙人,
别说在颍川了,
就是放眼天下也未必能有第二个!
“你啊你,这么多年了,像伯川这样的妙人,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荀绲顿了顿,
继续说道,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我真正在意的,还是友若和文若两兄弟啊!”,
“友若在这辅佐玄德公,有你们这群志同道合的朋友,现在眼看着也要大婚了,老头子我也算是放心了!”,
“只不过文若这孩子向来才华横溢,就算我是他父亲,也不得不说论起治政治国的本事,我比起他来要差得远,如今他一个人在许昌辅佐曹操,日后必将是玄德公的心腹大患,到时候若是他落在你们手里,还请伯川小友看在我的面子上,务必不可害他性命啊!”,
“老伯说笑了!”,
李忧抬起手来,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撒谎前的一个不起眼的小习惯!,
“文若先生之才胜我百倍,凭一己之力让曹操能在北方与玄德公争锋的本事,任谁来了也得说上一声佩服!”,
“若是我们两军真的交手,谁落在谁的手上,可还不好说呢,到时候没准还要劳烦老伯与我说情,可别让文若先生害了我的性命!”,
“而且曹操现在所有的精力都在汉中之地,哪里有功夫顾霞我们,没准未来的几年都不会有战事,老哥哥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
“哼!”,
“真当我老糊涂了?”,
荀绲冷哼一声,看向李忧说道,
“我虽然这几年一直在荀家隐居,可也算略晓这天下之事,”,
“曹操现阶段能与你们安然无事,确实有一部分是因为玄德公兵强马壮,贸然决战会使得天下大乱,容易被其他诸侯坐收渔翁之利!”,
“可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暂时的平衡,迷惑了曹操麾下包括我儿在内的绝大多数人!”,
“哦?”,
李忧有些诧异的看向荀绲,
“老伯看出来了?”,
“唉!”,
荀绲叹息一声说道,
“在来平原之前,我也没看出来,恐怕只有本人亲自到这平原走一遭,才能知道现在的平原到底有多强的生命力啊!”,
“你李伯川先是一步步蚕食玄德公麾下的所有世家基业,又是大建学堂,又是推行商法,让天下除了诸葛家和荀家之外的所有的士族大家都一股脑的口诛笔伐,我本以为这是你为了改革带来的弊端,可今日我才发现,这一切恐怕都在你的算计之中吧?”,
荀绲这话说完,
荀谌和荀攸苦笑着对视了一眼,
身为玄德公麾下的谋臣,他们可是一句泄露机密的话都不曾外传,就算是对荀绲也是如此,
可姜还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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