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喝的兴起,已经抱着酒坛喝了。
“我有一事想请教将军,希望将军不要嫌我冒昧,我观将军乃是真英雄,为何会杀了丁原去投董卓呢?”
李忧一边喝着酒,一边偷偷的看了看吕布,发现并无不悦的表情,才稍稍放下心来。
“伯川你有所不知,我为那丁原冲锋陷阵,数年以来,立过多少大功。
可是,他不奖赏我就算了,还让我去做一个文官!
我以为他是怕我功劳太大,影响他的地位,也没说什么。
可是每过一段时间他就来骂我一顿,说我政务不精!
这不是故意针对我又是什么?”
吕布说着越来越生气,端起酒坛就扔在了院墙上,扔了个粉碎。
李忧听闻吕布这话,顿时一个不妙的猜测在心里油然而生。
吕布看见李忧一声不吭,以为他也觉得自己是不忠不孝之人,变得更加生气了
“伯川怎么不说话,莫不是你也觉得我错了不成?”
吕布瞪着李忧说道,人家都说练武的人不怒自威,更何况这吕布已经怒了起来,着实是恐怖至极。
“我有一个猜测,但是不知道对错,因此不敢说给将军听。”
李忧摇摇头说道。
“你我二人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但说无妨!”
吕布听见李忧不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不满,倒是轻松了不少。
“将军以为,一军将领,只会冲锋陷阵,可能胜任?”
李忧没有直说,反而侧面问道。
“当然不行,如何行军,如何列阵,如何埋锅造饭,都是有讲究的。
只会冲锋陷阵,也就能当个校尉罢了。”
吕布摆摆手说道,他虽然也自认为天下第一,但也不是只会杀人的蠢蛋。
“若是为帅呢?又应该如何?”
李忧继续问道。
“自然应该熟读兵书,懂天时,知地利,怎么也得满腹经纶,还要......”
吕布说着说着,顿时如遭雷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他只想过自己在丁原手下每日都不得志,觉得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难不成丁原所做的一切真的是为了自己好?
他不满足自己的义子只能是一个猛将,还想要自己的儿子有朝一日能成为三军统帅吗?
那岂不是自己所做的一切,完全就是恩将仇报,猪狗不如吗?
“伯川,丁原他......让我读书,让我做文官,难道是......是我想的那样吗?”
吕布不敢想信,也不愿意去思考这个残酷的问题。
“我不知,丁原先生已经不在了,我也不敢断言。
只是,我觉得可能性很大吧。”
李忧挣扎着说道,他也知道这个答案对于吕布来说太过于残忍了。
“伯川,你去让下人带你先住下吧,我们改日再聊。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李忧听完,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就独自出去了。
现在的吕布的确需要自己冷静一下。
那个战场上宛若战神的将军,佝偻的坐在椅子上。
他把头颅低下,双手紧紧地扶住自己额头。
在战场上杀过无数人的屠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