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二狗一把将猛地站起来的赵肃给拉回了地上。
赵肃捶着没有知觉的下半身,无奈的回了一句。
“蹲...蹲太久,麻了!”
唉,果然,战事什么的...都...都还是算了吧。
感受着大地震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民夫营内也升起一片惊恐的氛围。
县令李义身披甲胄,立于城墙之上。
义县对面,五千北莽铁骑兵锋先至,金底雄鹰旗上,拓跋二字令人瞩目。
“北莽黄金部族的拓跋耶?”
“拖铎还真是看得起我义县啊。”
李义冷哼道。
五千骑兵绕着义县耀武扬威了一圈儿后,缓缓减速。在距离城墙不足百步的地方。
为首的一个将领冲出军阵,拿起背后的强弓,弯弓搭箭。
身后士卒有样学样,纷纷放下弯刀,拿起弓箭。
还未等胯下的战马挺稳站好。
咻~
五千支箭矢就射了出去。
高泽瞳孔猛地一缩,向着四周大吼。
“竖盾。”
然后赶紧拉着李义,躲到了城楼后方。
哒哒哒~
箭矢像雨点一样落在了义县的城头上。
城头上的士兵一阵混乱,那些个刚刚上战场的新兵,更是愣愣的站在原地,要不是身旁老兵眼疾手快的将他们拉到盾牌和墙根儿下,他们早就被射成了筛子。
就这,还有不少的新兵中箭,凄厉的惨叫着,其中几个人身中数箭,并且还都是要害部位,血沫子只从嘴里往外喷,眼看是活不了了。
一轮齐射完毕后。
北莽领头的将领再次趾高气昂的从军阵中走了出来,手中长鞭直指义县城头,高声怒喝。
“尔等大夏的鳖孙儿听着,本将乃是大莽黄金家族威武大将军拓跋耶账下先锋洪都,刚才的剑雨只是给尔等一个教训,识相的就打开城门,立即投降,拓跋大将军仁慈,还会放尔等一条性命,如果冥顽不化,做困兽犹斗,待我兵锋破开县城,定鸡犬不留......”
咻~
一直箭矢从城墙上直插洪都胸口。
洪都叫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箭从马背上射飞了出去,顺道还砸倒了后面的几个北莽骑兵。
“彩~”
“彩~”
义县城头上立刻爆发出了震天的喝彩声。
只见李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城楼里走了出来,手上还握着一把弓箭,很明显刚刚那一箭,正是李义射的。
中了箭的洪都立刻被身边亲兵带着向后方撤去。
北莽的五千先锋骑兵出现了一阵慌乱。
高泽见此,立刻向李义请命。
“将军,好机会啊,趁敌人打乱,我现在带兄弟们冲出去,肯定能杀他个人仰马翻。”
李义摇了摇头。拒绝了高泽的请命。
“敌人只是骚乱,并未形成溃败之势,现在冲过去,我们很有可能会被他们反包围,再说了我们总共就三千不到的人马,要想击溃他们,必须全部出动,一旦战事陷入胶着,我们回不来事小,义县怎么办,这几千户百姓怎么办?”
“他们只是前锋,为后面大部队开山搭桥开路用的,既然刚刚下马威已经给过,那么现在也就该扎营建寨了。”
“传我军令,派出斥候,探明敌方大队人马现在何处?还有,抓紧时间救助受伤士兵,后面还有恶仗要打。”
“诺。”
果然不出李义所料,对面的五千先锋兵一阵骚乱过后,便向着后方退去,一直退到两公里开外,才开始安营搭寨。
入夜,趁着夜色掩护,高泽带着几百士卒纷纷从城墙上吊了下来,向着北莽营地掩杀过去。
高泽运气极好。
兴许是北莽前锋多日来长途跋涉,将士们身心俱疲,刚粘上床榻,便鼾声如雷。
就连大营门口巡逻的士兵,也都围着炭火,背靠背打着盹儿。
两侧防御的箭楼上,一个身影都没见到。
高泽多等了一个时辰,确定他们都熟睡后,带着人杀向了营地。
等到高泽已经杀到面前了,营门口的看守军士才反应了过来,不过还未拿起武器,就被高泽一刀抹了脖子,鲜血溅了高泽一脸。
“兄弟们,先烧了他们辎重,然后给老子狠狠砍这帮蛮子,杀呀!!”
高泽大吼一声,率先踹到了一个火盆架,然后迎面一刀砍翻了一个提着弯刀衣衫不整的北莽蛮子。
大概厮杀一个时辰左右,东方的天边儿亮起了鱼肚白。
高泽浑身血污,手中弯刀都换了四把了,倒在他手上的北莽蛮子不知道有多少。
看见时间差不多了。
高泽立刻带着人撤出了营地,身后几根零星的箭矢射了过来,不过一个人都没射中,
身后的北莽大营内火光一片,没有一个北莽士兵追出来,好像都在忙着救火。
一路疾驰,撤回了义县的高泽,看着身旁七歪八扭,浑身血污,疲惫不堪的两百多号兄弟,放声大笑。
很快,气氛便感染了身边的人,大家一起瘫在地上放声大笑,庆贺着这场夜袭的胜利,也庆贺自己还活着!
而北莽这边,气氛就有些微妙了。
来义县第一天,先锋官洪都就被射成了重伤,晚上还被大夏人给偷袭了,损伤了一千多,辎重都被焚了个一干二净,士气直接跌倒了谷地,一直等到拓跋耶的大队人马到来。
拓跋耶率领着大军,见到先锋营这副惨样,顿时怒不可遏。
当场就要砍了洪都的头颅来祭长生天,但却被部下给拦住了,再加上洪都现在还在昏迷中,最后还是放过了他。
另外一边肃城。
城门楼子已然成为了定北军的指挥中心。
司徒鼎也从青芒峰的大营,搬到了肃城。
他已经得到消息,北莽前锋即将抵达谷口。
果然,最后的胜负关口还是要放在肃城这边么?
账内,司徒鼎手下的将领,纷纷争吵着,谁来吃掉敌人的先锋部队。
而司徒鼎,则是再想,拖铎这个老东西,到底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