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铉听完怒斥道:“吴王殿下贵为亲王,怎能去做这些肮脏的买卖,再敢多言,本官一定去皇上面前参你一本,治你一个蛊惑吴王之罪!”
解缙吓得又跪在地上开始磕头,求饶道:“罪臣该死!”
朱英没有说话,这解缙的话倒是真给他提个醒,拱卫司创办的目的就是为了搞钱,烧花船是杜绝勋贵参与,如果勋贵知道这些花船的背后人是吴王,就算再蠢也不会横插一脚,除非脑子真有什么大病,反正获得的银子都是国库的,老爷子知道了最多骂两句而已。
最终朱英没有表态,岔开话题,问道:“解缙,你犯了什么罪?”
解缙见吴王没有正面回答刚才的问题,只得说道:“罪臣曾代郎中王国用上疏为韩国公辩冤,后又代御史夏长文状告御史袁泰蔑视朝纲,贪赃枉法,陷害忠良之罪,圣上认为罪臣缺乏涵养,便革了官职,让罪臣之父进京,将罪臣带回老家,修身养性,闭门思过!”
听到解缙曾为李善长伸冤,瞬间对他的印象好了一些,有种想留下他的想法,但转念一想,这家伙举行轻浮,行为放荡,现在确实难堪大用,尽管如此,还是决定给他一次机会,于是故意说道:“解缙,你认为你有罪吗?”
解缙沉声道:“回殿下,为忠良之臣伸冤,检举不法之臣,乃为臣子的本分,罪臣认为无罪,但君言有罪,罪臣当有罪!”
如果只是前面两句话,朱英会把他留下,但加上最后一句就有些耍小聪明了,这个回答看似有道理,甚至滴水不漏,其实就是一句屁话。
接着,朱英又问道:“本王听说你当年可是乡试第一名解元,殿试的时候又差点夺了状元,和你同一批殿试的状元任亨泰都马上升到礼部尚书了,你就这么灰溜溜的回乡了,甘心吗?”
解缙心一横,说道:“罪臣确实心有不甘,罪臣自问,才华能力皆不在任亨泰之下!”
“你的意思是,是皇上不辨是非了?”
“罪臣不敢!”
朱英笑了笑,缓缓说道:“你说得对,你的事本王听皇上说过,虽然作风上有些不检点,爱耍些小聪明,但不否认,你是有大才的,一个敢说实话的正臣,皇上对你也是赞不绝口,,,”
“皇上之所以将你赶回家,是因为你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担心你招致众怒,才用了这以进为退之策,实则是希望你回乡韬光养晦,提高自己,待十年后,再次出山,朝廷再对你委以重任,本王希望你能明白皇上对你的一片苦心!”
一番话让解缙动容不已,他嘴上不说,其实心里还是在埋怨皇上无故削了他的官职,如今,朱英的这些话让他茅塞顿开,原来是自己误会皇上了。
年仅二十二岁的解缙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声如雨下的说道:“罪臣知错了!”
说完又冲着外面哭喊道:“皇上,解缙知错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剑太锋利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太容易折断,朱元璋正是看到解缙是位大才,这才将他保护起来,留给后世之君大用。
“别嚎了!”
朱英大声问道:“你能明白皇上的用意就好,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回家韬光养晦,要么留在拱卫司干活!”
解缙擦着眼泪,哽咽道:“罪臣愿意,,,”
“等等!”
朱英打断他的回答,说道:“有些话,本王要给你说清楚,免得你后悔,要是留在拱卫司,没有任何官职和俸禄,但是管吃管住,说白了,只能跟在铁铉身边干一些端茶倒水,跑腿打杂的活!”
解缙想都没想,坦然道:“臣愿意留在拱卫司跟着铁大人磨练自己!”
这家伙倒是个明白人,“磨练”这个词用的恰到好处。
朱英将他打发走后,铁铉直言道:“殿下,臣实在不想要这个油头粉面的风流浪子!”
“为何?”
朱英说道:“这家伙确实是个大才!”
铁铉都懒得找借口了,索性直言道:“臣看到他就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