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卿阳是被毒死的，你们从哪里得到的盐霉素类药物？”陈远问道。
“嘉许弄的，他在一家生物制药公司实习。”宏江看了眼陈远，继续道，“江卿阳动了歪心思，想在家里下毒，让老鲁一家意外身亡，他好霸占财产。
但江的诡计，被老鲁识破了，而且那天，他还借着酒劲打了卢姐。
然后老鲁找到我，让我帮忙教训一下江卿阳。
我找了一些打手，把江卿阳揍了一顿。
江卿阳估计也猜到了怎么回事，就去找老鲁摊牌。
老鲁趁机和他谈合作，说是名下的艺术品公司有一批价值不菲的货，打算给江卿阳，让他帮忙交易，交易后的钱，全给江卿阳。
但这件事，老鲁希望江卿阳保密，不要让卢颖知道。
江卿阳当时就妥协了，所以他根本不是去出差，而是被老鲁骗走的。
江卿阳离开后，嘉许和老鲁开始实施他们的计划，这其中，我没有参与。
直到事后，我帮他们抬尸体。”
“江卿阳死在什么地方？分尸地点又在哪里？”陈远问道。
“郊外。”宏江报了个地址道，“江卿阳被老鲁骗去的地方，就在那里。
我抬尸体的时候，人已经毒发身亡了。
听嘉许说，他之前把盐霉素的粉末掺在了江卿阳换药的纱布上。
江卿阳一般在他工作的医院换药，嘉许借故给方诺送东西的间隙，趁机动的手脚。
方诺在江卿阳的医院实习，嘉许也是偶然听到方诺提及，才知道丹雪和江卿阳的事。
其实老鲁只想让江卿阳闭嘴，至于后面张巍发生的意外，以及陆凡的事，都是嘉许一个人的行为。
我不过是怕他露出马脚，再牵连老鲁，才配合他的。”
白舸听着宏江的说辞，开口问道：“分尸的地点，在学校的实验室吗？”
宏江点头道：“嗯，江卿阳毒发后，我和嘉许两个人将尸体转移到了学校的实验室。
嘉许他们使用的教室，平时除了他们课题小组外，没有其他人进去。
那天晚上，据说忙活了一夜。
我负责把江卿阳的衣物送回老鲁的别墅，结果发现有一颗扣子掉了。
老鲁说安全起见，让我照着那个衣服扣子，又买了一个相同款式的。”
陈远挑眉，凑到白舸身边，小声嘀咕道：“和我们查到的线索，都能对上，他应该没有撒谎。”
白舸想了想，又问道：“老鲁真的只是因为江卿阳想图谋他的财产，才决定杀了他吗？”
宏江微愣，狐疑地看向白舸：“你什么意思？当然啊，江卿阳打了卢姐，又想害卢卡和老鲁，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白舸皱眉，抱起双臂道：“解决这件事的办法很多，为什么偏要杀人呢？
换做我是老鲁，我可以报警，或者，打发江卿阳离开，再去找另一个更合适照顾自己的人嘛。
毕竟卢颖和江卿阳没有什么真感情，无非就是想找个懂医的男保姆。
按照鲁家的条件，想找什么人不行？为什么偏要杀人呢。”
宏江拧眉，看向白舸：“你们不是已经让老鲁交代了吗，为什么还要问我……”
突然意识到什么，宏江诧然，旋即恼火道，“你们耍我？！”
“耍你谈不上，顶多算诈。”白舸浅笑，拍拍陈远的肩膀道，“继续录口供吧，不过我看他交代的也差不多了。”
说完，白舸无视宏江瞪向自己的目光，走出了审讯室。
他拿着纸杯，又在唐组长办公桌上的茶盒里，捏了几撮茶叶，丢进杯中。
凑上前闻了闻，茉莉花香的气味，非常宜人。
白舸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江卿阳的案子，算是有眉目了，他也能拿到荣城警局的介绍信。
刚想转身接热水，白舸被站在自己身后的人，吓了一跳。
咧开嘴角堆起笑，白舸打了声招呼：“唐组长早啊，我还以为你们今天不能来了。”
“听莫菲说，江卿阳的案子，有进展了？”唐晓冷冷清清地开了口，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找资料，却发现乱成一团。
桌角处，还被砸出一个坑来，都裂了。
她吸了口气，转头看向自己心爱的鱼缸。
已经缸去鱼空，还有几块没清扫干净的玻璃碴子。
白舸见状，忙放下纸杯，拿起墙边的扫帚扫干净道：“唐组长别难过，据说那些观赏鱼，还救回来几只，被莫姐放进她办公室的水盆里了。”
唐晓扯了下眼角，吐了口气道：“你怎么在这里，医院那边，就把陆凡一个人扔那了？”
白舸清扫完碎玻璃片，笑道：“她昨晚没睡几个小时，让她好好睡一觉吧，我在那里，会打扰她，顺便回来跟进一下案子的审讯进度。”
唐晓在混乱的桌面上找到了自己要的资料，看了眼还站在那里的白舸，轻挑秀眉，开口道：
“邱成一案，Z城警方那边已经转交到其他部门，开始走程序了。
他送你糕点诬陷你的事，也主动澄清了，你知道他为什么转变了态度吗？”
唐晓背靠在桌边，看向愣然的白舸。
白舸摇了摇头，他不想去思考这件事。
唐晓直接说道：“他请求见你父亲一面，Z城警局和监狱安排了这次见面。
他撤销了对你的诬陷，是因为你父亲的原因。”
白舸眼底的情绪波澜涌动，化为一丝勉强的笑道：“是吗？看来老白在里边改造的不错。”
唐晓没有再说什么，拿起资料文件作势离开，想起什么后，又回头指了下桌面的茶叶盒道：“喜欢喝的话，就拿走吧。”
沉吟片刻，唐晓看了看昨晚经历一场浩劫的办公区，又补充道，“但那盒茶不是我的，谁收拾的时候，把东西错放我桌上了吧。
如果有人问起来，你主动把钱给人家。”
白舸错愕地看向那个离开的背影，扯了下眼角。
这个时候，莫菲从里面的审讯室走了出来，看向站在唐晓桌边研究茶叶的白舸，抬起口供本，拍了下对方道：“干嘛呢你。”
“莫姐，这罐茶哪来的啊？唐组长说不是她的，你不是说公共饮品吗？”白舸发现自己被莫菲坑了。
莫菲探头瞧了眼，意外道：“哦，那可能放错位置了，等会大家到齐了，我问问……”
苏瑞吸着豆浆，走进了办公区。
他看向自己的工位，“咦”了一声，四处寻找，看到唐晓桌边的茶叶罐，笑着对站在那里聊天的白舸和莫菲道：
“两位早啊，我今天还要出外勤，那茶叶怎么跑唐姐桌上了，你们帮我给扔了吧。
也不知道多少年了，还是杜宇那会送我的，他老家的特产，估计过期了。
不跟你们聊了，我得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