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水房看看。”白舸提议道。
何莉和孙蓉没有动，两个人往后退了一步，满脸都是抗拒地摆了摆手道：“你们自己去吧，我们帮你们找传达室的大爷，水房钥匙在他手里。”
说完，两人一溜烟跑了。
白舸扯了下眼角，抱起双臂，笑着吐槽道：“跑得够快的，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丹雪的鬼魂缠上吗？”
“爱嚼舌根子呗，学校里的一些流言蜚语，也都是从这些娃娃们嘴里传出来的。”
一个苍老的声线，突然从白舸和陆凡身后冒了出来，吓了二人一跳，他们警惕地回头看去。
只见一个六十多岁左右的大爷，手里拿了暖水壶，穿一身迷彩服，戴着一顶帽子。
他脸上的皱纹，深刻而饱染风霜，脸颊消瘦，打量着陆凡和白舸，问道：“两位是……？”
“警方的人。”白舸轻飘飘回道，看向他手里的暖水壶，指了下斜前方的水房，“您应该就是这栋宿舍的传达室大爷吧，我们需要查看那间水房。
听这里的女生说，钥匙在您那里。”
“哎。”大爷应答得很快，把手里的水壶放在路边，从兜里摸出一串钥匙，带路道，“你们跟我来吧。”
大爷边走边道：“唉~那间水房啊，现在也没人敢进去了，我就把门锁上了。
之前学生会和学校的保安都来调查过，但什么也没查到。
这事的确挺邪乎，一个叫丹雪的女学生啊，死的太冤了。
大家都在传，说她肚子里的娃，化成厉鬼来讨债报仇了。”
大爷不时看向白舸和陆凡，好奇问道，“两位警官来这里，是又出了什么命案吗？”
白舸沉吟片刻道：“对，刚才在实验室那边，发现了人体组织。”
大爷微讶，惊恐道：“又是谁遇害了？我没听说学校里有人失踪啊。”
“大概率是学校之前的学生，江卿阳，您认识吗？”白舸看向这位大爷，随意问道。
大爷嘶了口气，活动了一下头上的帽子道：“江卿阳是往届毕业生，我听说过这个名字……”
陆凡和白舸听着大爷的碎碎念，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水房门前。
大爷熟练地找出水房钥匙，将门锁打开。
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
大爷挥了挥手，驱散走弥漫在空气中的灰尘，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通通风道：“这里快封闭半个月了吧，平时需要打水，都要绕去别的宿舍楼。”
“您和丹雪熟悉吗？”白舸捂住口鼻，余光扫了眼水房的布局。
正对大门的方向，有两个落地的大水箱，两侧是水槽。
白舸探头瞧了眼水槽内部，没有一点水渍，全部干涸，的确是长时间没人用过的痕迹。
水槽的上方，挂着一面长方形镜子，透过镜子，白舸看到了自己的脸。
白舸掏出手套，戴在了手上，蹭了下镜面，发现镜面比较干净，灰尘较少。
大爷的声音响起，回话道：“认识啊，丹雪那女娃温柔贤惠，平时还在我那里煮东西吃，我还能蹭几口饭呐。”
大爷顿了顿，遗憾道，“唉~丹雪那孩子，看着挺开朗，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呐。”
白舸继续问道：“那您知道，丹雪的家里还有谁吗？”。
大爷又叹了口气道：“要不说，丹雪那孩子可怜呐。
她那爸妈啊，有跟没有一样，据说小时候就把孩子扔给别人寄养。
长大了也不管，眼里都是他们自己。
丹雪出事后，都是同学们帮忙处理的后事。
她家的人一个都没来，嫌他们闺女丢人了。”
大爷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眶有些泛湿，抬手蹭了蹭眼角。
白舸意外地抬了下眉毛，攀谈起来：“哪位同学帮她料理的后事？”
“他们课题组的人啊，那几个孩子关系都不错。”
大爷说到这里的时候，惋惜道，“丹雪啊，就是看男生的眼光不咋地。”
“丹雪有留下什么遗物吗？”一旁的陆凡开了口，询问大爷道。
大爷适才回头，看向陆凡道：“有啊，但她那些东西都被烧了。
处理那些遗物的时候，我也在场。
毕竟人没了，留着也不吉利。”
“当时闹鬼的时候，您也亲耳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吗？”
陆凡将水房的环境拍了照片，凑近水箱前，轻轻敲了敲箱子的外壁。
听声音，里面不是空的。
“对，我也听到了，但进入水房搜查的时候，别说孩子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等我们离开后，孩子的哭声又响了起来。”
大爷叹息一声，也有些害怕道，“我活这么大岁数了，也没遇到过这种怪事。”
陆凡晃了晃水箱，随手扭开开关，箱内的水顺着水龙头流了出来。
大爷看着陆凡的动作道：“里面的水是循环水，自从封闭后，电源全切了，估计也生水锈了。”
“你们在调查的时候，没有查看水箱内部吗？”陆凡转过头，看向大爷问道。
大爷愣了愣，突然脸色变白，抖着手，指向陆凡身后的水流，颤声道：“血……”
陆凡回头看去，心头一惊，只见流出来的水流逐渐变红，类似肉块的东西堵在了出水口。
大爷仓皇地往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倒，还是白舸手快，扶了对方一把。
“鬼啊！”大爷叫喊着，不管不顾地推开了白舸，吓得转身跑远。
白舸吁了口气，走到陆凡身边，弯腰看向堵在水龙头中的暗红色血块，捂住鼻子道：“剩下的碎尸，或许全在里面了。”
“拆开看看吧。”陆凡举起相机，拍照取证，从随身携带的工具箱里翻出一个扳手，递给白舸，冲水箱努嘴道，“你来吧，我不会拆。”
白舸笑着接过扳手，指了下水槽的镜面，开始拆卸水箱盖上的螺丝道：“那面镜子非常干净，这个水房，绝对有人进来过。”
“钥匙在传达室大爷的手里，凶手的话，怎么进来的？”陆凡走到镜子前，抬手摸了摸，的确很干净。
陆凡又走到门边，查看门锁，没有被撬的痕迹。
白舸轻声说道：“这种老式门锁，无需钥匙就能打开，只需要一张卡片，等会我给你演示一遍。”
“咔嚓”一声，白舸已经卸下了水箱盖，他屏住呼吸，从后屁股兜里抽出手机，点亮手电，照向里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