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测量了几组足印尺寸,轻声说道:“偏大的这组足印,和车门上的那个手掌印,从理论上测算,可能是同一个人的,那只能是凶手。
偏小的这组足印,从鞋纹和尺码看,可以确定是向晚的。”
白舸看向沿途留下的血迹和足印,脑海里开始构建案发时的画面,顺着椅背和扶手上留下的砍痕以及血迹,往前走去。
他突然回头,视线落在蹲身取证的陆凡身上,又侧脸望向她身前的足迹。
这些足迹很凌乱,有凶手的,也有向晚的,足尖朝向不一,还有半个手掌撑地的痕迹,那半个手掌的轮廓大小,应该是向晚的。
白舸模拟凶手的动作,空比划了几下,站在了陆凡身后,他记得,向晚的背部,也被砍伤过。
陆凡察觉到背后的人,回头看去,恰好白舸举起了手,做了一个抡凶器的动作。
陆凡轻挑眉梢,十分默契地配合他还原现场,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她下意识的动作,便是用手肘撑住地面,而半个手掌,也自然地触碰在地上。
陆凡的脑海中,立刻闪现出向晚手上的伤口,恍然道:“她的手,有可能先受伤了,趔趄挣扎的过程中,会去扶周边的物体。
就会留下椅子上那些血迹,凶手再举起凶器,砍在椅背和扶手上,有些是故意砍空,恫吓向晚……”
陆凡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白舸,对方的眸瞳冰冷而邪祟,透着一股压迫感和嘲弄,睥睨着自己。
滚动了一下喉咙,陆凡在想,当时的向晚,该有多绝望。
白舸很快恢复了如往的嬉皮笑脸,冲斜靠在地上的陆凡伸出一只手道:“感谢配合。”
陆凡吐了口气,抓住白舸伸过来的手,被对方拽了起来。
“向晚的伤口中,并没有发现红漆成分。”白舸低声说道,“凶器砍在这些刚涂红漆的椅背和扶手上,沾染到红漆很正常。
再去伤人的时候,伤口中留有红漆,可以解释得通。
但现在,先遇害的向晚,她的伤口中没有这种红漆,反而是后遇害的罗烈,断指处有这种红漆。
按道理,向晚被凶手在这里砍伤,最有可能伤口上沾染到红漆成分吧?”
白舸看向陆凡,摘下手套道,“所以,刚才我试图通过这些血迹和足印,还原案发时的场景。
很明显,向晚身上的那些伤,肯定是在这里被砍伤的。
但砍伤她之前,凶手手里握着的凶器,并没有接触到油漆。
等到他砍伤死者后,他就开始进入到一种戏耍猎杀的状态。
放任向晚去逃,才会留下这些骇人的血迹和激烈挣扎的现场。
所以凶手会故意砍空,把椅子和扶手砍的到处都是斑斑痕迹,目的就是恫吓和戏弄向晚。
你之前提出的疑问很好,凶手为什么有凶器而不下死手,反而选择亲手勒死对方。
他的心理肯定是扭曲的,就是为了让向晚不得好死。
车门上的那个血手印,如果血检后能证实血迹是向晚的,但手不是她的。
就解释通了凶手这种极度扭曲的内心。”
陆凡的视线晃动,看向白舸道:“那罗烈呢?他的断指上有红漆,说明凶手用了同一个凶器,切掉了他的手指。
向晚先遇害了,罗烈至少在20号早晨的4点30分之前,还活着。”
白歌眯了眯眼,弯腰替陆凡收拾工具道:“走,取完证了,我们先回去。
罗烈要遇害,也不会在这里,很可能是在海边的度假区,等川子他们的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