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上前一步,却发现白舸的拳头停在半空,并没有落下去的意思。
脚尖又收了回来,陆凡微讶,没有说话。
空气短暂静默了几秒,红毛扛不住悬而未决的心理煎熬,闭着眼率先服软道:“哥,哥,别打,我错了,错了……
手下留情吧,给兄弟留点颜面,我……我,我真真怕疼。”
这人连说话都不利索了,结巴起来,看模样是真怂了。
“呵~少在这跟我称兄道弟的,现在知道怕了?”白舸意料之中,冷笑一声。
就这红毛细皮嫩肉的样子,近处一瞧,年纪也不大,还略显稚嫩。
一看就是图新鲜刺激,刚入伙的。
那群混子能捧他做头儿,多半是这小红毛兜里有钱。
看他的穿戴,不像是缺钱的主儿,没准是哪家公子哥叛逆期作祟,非要装大尾巴狼,学学电影里的带头大哥,干点大事,让他父母瞧瞧自己的能耐。
但也就这么点出息了,欺软怕硬,抢人摊贩的辛苦钱。
小老百姓起早贪黑挣点钱容易吗?连自己都替他害臊!
白舸看向哀求着的红毛,拳头变成了巴掌,狠狠拍向这个人的脑袋,将梁队训斥人的那一套照搬过来:“怂货!不好好念书工作,去崇拜那些社会人做什么?显你能耐了?”
红毛吃痛地垂下头,哭咧着嘴角道:“是是是,我是怂货,大哥教训的是。”
乖觉的倒是快,白舸无语一哼。
他可没什么当爹育人的闲心,实在是旁边还站着一个小陆法医。
白舸也不知道为什么,小陆法医仅仅站在那里,就光芒普照似的。
或许,知道她是烈士家属后吧。
那身上的光环,普渡了他一颗伟光正的心,不自觉地就想在光环面前装装逼,表表态。
于是就学起了爹系梁队,用言语感化一下眼前的失足青年。
他觉得吧,小陆法医看自己的眼神都改观了。
这种感觉,还不错。
白舸清清嗓子,将红毛从地上拽了起来,指向另一侧的站台方向,冷声问道:“逃走的那个异装癖,是什么人?”
红毛愣了愣,半天才反应过来白舸说的异装癖是谁,支支吾吾道:“不认识……”
“骗鬼呢!不认识他和你们一起收钱,还和你一起跑?!”白舸举起手掌,作势又要拍人。
红毛怯怯地缩了下脖子,忙解释道:“真不认识!那些人都是跟着老刘混的,我才加入他们不久。”
“老刘?”白舸歪起眉毛想了想,这一带拉帮结派的也就那么几个,老刘又是谁?
“刘四哥,鸿业车行的老板,我叔叔。”红毛轻声说道,说话也没刚才有底气了,难受地活动起自己胳膊,苦苦哀求,“松开我吧,我保证不跑了。
求你们别告诉我爸妈,给我叔叔打电话就行,他会去警局领我。”
白舸斜红毛一眼,没搭理他,而是看向捆在他拇指上的头绳,诧异地瞄了眼陆凡。
这个小法医不仅身手不错,像这种捆人的手法,似是受专业训练过。
白舸押着红毛往前走,不时看向陆凡道:“你这身手,好赶上刑警了。难怪梁队放心,把你分派给我们一起查案。”
“还行吧,自保能力是有的,不会拖后腿。”陆凡谦虚道,并不想和白舸聊太多自己的事情,而是看向一侧垂头丧气的红毛,开口询问,“你认识纪宇?”
“认识,叔叔车行里的人。”红毛低声回应,偷看了眼陆凡又缩回视线,经刚才一役,明显是怕了陆凡,老实得很。
陆凡又问:“周翠莲,你认识吗?”
红毛想了想这个名字,摇头道:“不认识。”
“你怎么和纪宇那些人混一起的,还学他们收保护费,不知道这属于敲诈勒索吗?”白舸推了下红毛,让他快走几步。
“还有,白天的时候,为什么跟着他们去找人老板娘麻烦?
你也不看看自己乳臭未干的样子,学那些人,调戏良家妇女?!”
只字不提被揍的事,白舸纳闷,自己住的那一带,治安还算不错,怎么也招了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