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不断的安慰着老父亲。
秦爱国也敞开了心扉,不再把死亡当做谈之色变的事情。
父子俩在这个夜里谈了很多心事。
其中就包括秦爱国对让秦枫考编制的执念。
“老汉儿,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你先听我说,不要激动哈。”
秦枫给他倒了小半碗酒,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点。
“去年底的时候,学校的一个教授喊我跟到他读研究生,每个月只需要去几天就可以了,我答应了。”
“真的哇,这是好事啊,书读的越多越好。”
秦爱国高兴的喝了一口酒,吃了几粒花生米。
秦枫继续道:“关键是,老教授听到说我要考公务员,就很不理解。他说我应该搞科研,或者继续创业致富。”
“老汉儿你还不晓得,我现在在吴州开的公司,手底下都有几百上千号员工了,上百家分店,算起来每年上千万的收入。”
“去年我遇到一个贵人,现在又带着我搞房地产,我算了哈,等这个项目做下来,起码要赚上亿。你在我们县里头找得到几个一年赚几千万上亿的人哇?”
“大家都对我考公务员很不理解,以后如果考起了,就不能再经商做生意了,他们都劝我考虑清楚嘞。”
“老汉儿,这个事情你怎么看哇?”
秦爱国嘬了一口酒,深思良久,然后缓缓道:
“可能是老汉儿见识浅,但是这几十年过来,我看了不少做生意的人,一开始风风光光赚大钱,开豪车,然后过几年行情不好或者政策变化了,就亏钱,等到想退出来的时候,已经板不脱了。”
“做生意哪个能保证一辈子赚钱哇,除非你看得到以后每一步的行情变化,每一步都走对差不多,否则站得越高摔得越惨。”
“以前县里头那个棉纺厂的厂长,改制的时候自己出钱把厂子盘了下来,前面几年赚了钱,房子车子买了一大堆,走到哪儿都人五人六的,一堆人巴结他。
结果后来政策变了,直接亏得裤儿都没得穿得,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钱,要债的天天上门堵门,婆娘女儿吓得离家出走,后面没撑几年终究是扛不住,跳楼了。”
“还有开水泥厂的那个黄老板,靠着和县里当官的勾结,也是赚了钱,后来当官的贪污进去了,他也遭到起了。”
“枫娃子,我懂不起经商,但是我害怕你走到那一天啊,万一没整好,到时候想全手全脚退出来都难。”
秦爱国伸出手掌比划一下。
“我在村头的枫树下捡到你的时候,你才一把把儿大,二十多年把你养大不容易,我就想你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再说了,你现在挣到这么多钱,及时收手稳定点过日子,后半辈子不愁吃喝,多好的嘛。”
“看不到你成家立业稳定下来,我死不瞑目啊。”
果然,秦枫就知道老头子肯定会说死不瞑目这句话。
当然,秦爱国不知道自己儿子开了天眼,对未来十多年的趋势了如指掌,他有这种顾虑也是非常正常的。
罢了,还是先考个公务员再说吧,到时候观察形势,大不了让媳妇儿些出面,自己当个二道贩子。
“好的老汉儿,我晓得了。”
秦枫点点头,对秦爱国的想法有了更深的了解,也不再去争辩什么。
反正条条大路通罗马,对重生的他来说,搞钱有的是方法。
父子两人就着花生米把剩下的酒喝完,又说了许多话,然后一起坐在院子里看着时不时在夜空中炸开的烟花,享受着美好的新年时光。
但是经过今天的事情后,秦枫明显感觉到秦爱国的精神状态不好,有很重的心事。
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劝解,心里也很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