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林千竹他们被安排在一个草棚里。
虽是草棚,里面布置却是暖和的,林千竹深深叹口气。
“不用想太多,现在的日子对他们来说都是有盼头的,他们都是在为自己以后更好的生活而努力。”清木拉着少年坐在在床上说道。
“师兄,那水很冷!”林千竹有些难受的说着。
“那你觉得这比他们在战场上?”
“战场……”林千竹握紧了双手。
他忘不了的,当年一个小表哥被人陷害战场被困,等人寻到时,双腿双手已废。大将军府为保其性命到处寻医,无奈只能到京中寻求帮助。当他们见到那昔日里爽朗的少年瘦到只剩皮包骨,眼神中满是灰暗,奶奶的哭声,满屋子挥之不去的阴霾,他是永生难忘。
“可是,师兄”声音已经带着颤抖了。
“小爷我还在这呢!”欧阳锦满脸的不耐。
“你又能做什么?”林千竹缓缓的舒口气。
“不是差木材么?”
“我能让人上山弄木材,但得你们自己人去运送,你们也不想别人知道你们在这吧?”
“你不是怕他们冷么?”
“小爷我是没本事让他们不冷,但是离得不远有我的人,我让人弄几个心腹族人来给他们调理身体不难。”
欧阳锦有些小得意的道。
“那好,谢谢你!”林千竹真诚的道。
欧阳锦听出他声音中还是有些郁结,他与清木对视一眼,又各自转开脸。
“我去让人弄些热汤过来,你喝些暖暖身子。”清木说完就出去了。
清木出了棚子就吩咐人去准备些肉汤来,他则在棚外看着天际好一会就离开了。
山叔黑叔几人正在跟林家的小公子们商议桥梁的筑建,看着来人就问“公子可是有事?”
“想请你们帮一个忙!”
“清木公子请说,我等必会尽力。”山叔站起身道。
“小公子有些怜惜你们雪天劳作,有诸多的自责,此时”
“这小公子心善,我等粗人哪能知道他这样的挂怀!”山叔不等清木说完就叹息道。
“是啊,小公子仁善,为我们做了诸多,谋划了诸多,我们去看看小公子。”黑叔也是有些叹息道。
“小叔是不是又睡不着了!”一林氏小公子担忧道。
“都怪我们小辈无用,小叔才正是少年儿郎,没日没夜的为家族筹谋。”林家嫡系的一小公子于是说。
“烦请你们委婉的安抚下小公子,他最近的身体亦不是很好。”清木弯腰行礼。
“公子严重了,本就是我们让小公子担忧许多,是我等无用,我们这就去了。”说完山叔带着黑叔等几个大汉就朝林千竹落脚的棚子去了。
清木看着这些大汉,他能理解林千竹那么费心为他们谋划,他也知道世人对这些战场杀敌的武人诸多的偏激。但是,为什么偏偏是他的少年背负这么多。
他走出棚子,站在黑夜里看着夜空,无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小公子啊”林千竹正喝着热汤就听到黑叔的喊叫。
“山叔,出来什么事?”林千竹立马站起来,汤碗塞到欧阳锦的手里,就迎了去。
“没事,没事,只是找你说说木头的事。”山叔说着。
“哦,好,你们说。”林千竹回身做回了床上, 并示意众人坐下说。
众人各自找到凳子坐好山叔就开口了“小少爷,木头我们想好了,明日我们抽出几十人去村里运木头过来。”
“可是那路不好走,木头太大,怎么好运来?”
“小少爷放心,我们会带几头牛车回去拉。那河道我们会让人继续往上挖一段距离,我们将树木运出村,走出个大概几里地,就能到达小河拓宽的位置,我们放下木头就会有人接手,我们再折回去再拉。估摸着一日能拉两趟,而且我们这些人都是力气大的,能几人一起抗。”黑叔回到。
“小少爷放心,这河堤人多我们能安排好。你呀就得费些心思多挣点银钱给我们多买几头牛。哈哈哈”山叔说完就哈哈笑。
“是呀,小少爷,牛车我们自己做了好多,但是没有牛啊,这还得劳你多费心思挣银钱。”黑叔也道。
“小少爷,这石镇有集市的,那里面有牛卖还有很多的家禽,你的让当地的熟人带你去。”另一个汉子也道。
“小少爷,石镇的酒楼也不知道几时能开,我们都想上山打猎了。你是不知道雪天能打到好动西啊,到时就拿到酒楼换些银钱,到时就能娶上个媳妇啦。”一个一直跟着山叔的汉子也说道。
“是啊,少爷,我们安稳下来后就得想法赚些银钱,虽然都而立之年了,但也想娶方妻子,养育两个儿子丫头。”一大汉憨憨笑着道。
“好,我会尽快弄些牛来,你们也自行调配。我们得在雪融之前将河堤建好,还有码头。那小河的方圆几里地都可作为耕田,村里也要开垦荒地,这些都得大家多费心思。”林千竹也回道。
众人都心里叹息,‘这小少爷想的真是走一步看十步’。
他们原本身体在战场上受了些暗伤内伤,当时他们都感觉人生无望了。幸得这小少爷仁慈,不但为大将军府打抱不平,还将他们这些将士都带在身边,不但不嫌弃还费尽心思的给他们更好的生活。
几人都对视了一眼就告别了小少爷回到棚子里商议事情了。
几人走后,清木就进棚了。
“他们没有你的才思,只能干些粗活。你家族培养那么多的大夫也大多都是为他们所用,你无需多想。”他淡淡开口,丝毫不见他心情崩裂站在深夜里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