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爱”也不准确,可以说这几年下来,他们风雨同舟、相扶相伴,从青涩的少男少女,一点点走向成熟,在校台打拼出了一席之地。
晓宁觉得,在爱和友情之中,更滋生出了一丝亲情。因为只有亲情,才能在对方遇到麻烦时,能义无反顾、拼尽全力、不计后果的去帮助。
也只有亲情,才能稀释爱情的自私,让晓宁慢慢看开很多事情。
沈蕾刚入校台的时候,天天缠着小帅,晓宁当时也挺讨厌沈蕾。
可随着接触的加深,她发现沈蕾确实挺好,小帅跟她在一起,脸上的笑容都多了。
小帅就应该常笑,他笑起来的样子很温暖,他需要能给他带来笑容的人。
“说话呀!你这人,干什么都风风火火,但一提到感情,瞬间就哑火。”晓宁忍不住踢了他一脚。
“你让我说什么?我穷得跟个杆子似的,钻进挤压机里,都榨不出三两油水。还谈恋爱,我拿脑袋让人家弹啊?”小帅也很无语,他觉得自己,还没到被催婚的年纪啊?
晓宁气得一跺脚:“你就是想得太多,一个女人要喜欢一个男人,她不会在意你有钱没钱的。”
小帅擦了擦篮球架下面的雪,一屁股坐下说:“可一个男人,要喜欢一个女人,就得颠一颠兜里的钢镚啊!”
小帅执拗地别着头,又说:“爱一个人,会情不自禁给她世上最美好的东西,恨不得把心和肺都掏出来给她。如果没有这样的觉悟,那就是不够爱,就是耍流氓,就是出于动物的本性,图身体上的快乐。我不想当动物,更不想耍流氓。”
晓宁哑火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帅对于爱情的看法,偏执中带着高尚,简直无懈可击。
小帅又把篮球架底座,旁边的雪擦干净,让晓宁也坐下。
晓宁哈了哈寒气说:“这几年下来,你对于友情、师生情、乃至竞争对手的处理方式,我都了解的很透彻。但唯独对爱情,简直就像个谜,令人琢磨不透。”
“我也没琢磨透。”小帅傻呵呵地笑了。
“能跟我谈谈吗?咱俩好好谈一次!”晓宁坐下来,眼神期待地看着小帅。
小帅搓着冰凉的手说:“这有什么不能谈的?跟你我也用不上隐瞒。”
于是小帅开始说,从海棠开始讲起,朦朦胧胧、心跳加速、念念不忘。长大后,明明就见过一次,可就是在心里挥之不去,总带着那么一丝期待。
“后来就遇见了你,你和海棠还不一样。你很真实、清晰,咱们家庭条件也相近,也特别能聊得来。我也曾一度对你萌生过好感,只是后来……”
小帅顿了一下说:“只是你的原生家庭,你的父母和哥哥,又令我很恐惧。我个人倒还好,我只是怕你的家庭,对我的家庭带来冲击。我爸妈是没有太多抗风险能力的,我爷爷奶奶岁数也大了。家里这两年,刚过上好日子,所以…你能理解吧?”
晓宁眼圈红红地笑了,她很认同地点头:“当然理解,你能这么真诚地跟我说这些,我特别高兴。”
“上周跟家里打电话,我妈说,海棠的奶奶又快不行了。海棠是爷爷奶奶带大的,我无法想像,海棠现在有多悲伤。我只能想,如果某天,我爷爷奶奶要不行了,我肯定能难受死!”
小帅把冰凉的手,放到脸上搓了搓,又说:“万一咱们在一起,两家哪块不合适,你家再去我家闹,再弄得我爷爷奶奶不好,我这一辈子都会愧疚。当然,你爸妈也未必能看上我这个穷小子。”
晓宁仰起头,吹了口长长的寒气:“你的分析都是对的,我也没有能力改变我的家庭。曾经,我还有过很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后来慢慢才发现,有些缘分,注定有缘无分。这不取决于个人多努力,思想上的病,最难医。”
小帅看着晓宁,特别欣慰地说:“你看,我为什么总爱跟你凑一起,就是因为心里舒服。你能理解我,我也能理解你,咱们是患难的知己,风雪夜里,能够相互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