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去三日,洛苌衣从石洞回来。
她神情憔悴,第一时间去了叶云栖房中,在床边坐下,“栖儿……”
那双眼中突然滚下热泪,她久久地看着女儿,叫了秦执出去。
秦执负手站在她身侧,平静开口,“栖儿不愿意回去?”
“她舍不下……你们,孩子,还有这里的一切,她都不愿意放下。”
秦执点头,却是笑了,“栖儿就是这样的,从来都是,看着性子温和,可内里满是倔强,拿了主意的事情,谁劝都没用。”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片树叶正好从枝头落下,白皙的指节轻轻捏住,秦执看着那叶片上的纹路,顿了片刻。
“我不舍得她一个人,她说离开我没办法生活下去,我又何尝不是,母亲可有办法,让我和栖儿一起离开?”
洛苌衣看着他,对他的决定没有一点意外,当初送信去燕都,她提起过,也许可以借助萤石离开。
“秦执,你……真的要舍下这里?你在这里,是人人敬畏的将军,你有你的成就,你的殊荣,更有滔天的权势,”
洛苌衣看着他,她自然想秦执陪在女儿身边,也相信秦执的为人,但……
“你应该听栖儿说起过那个世界,那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没有谁能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也许你只会成为一个普通人,需要赚钱养家,落入世俗……”
“我自是希望你陪着栖儿,但……我不愿有一天你后悔了,会对她说,都是为了她才去那个世界,为了 她放弃了多少……”
“我知道,我想的很清楚,不是现在决定的,也不是母亲送信来时决定,而是三年前,我没坐上那个位置,那时候已经决定好一切……”
洛苌衣泪眼婆娑,“好,好,有你疼着爱着栖儿,我又何尝不放心呢。”
她抹去眼泪,“且等些时日吧,但这事未必成功,若失败了,你会……”
“无碍,但求一试。”
……
门槛要被踏破。
洛苌衣离开,纳兰澈又来了
他拎着两壶酒,一副闲散模样,“喝点?”
“行。”
两人在亭子里坐下,“老丈人亲自酿的酒,你可悠着点喝。”
洛风谷的酒一向很烈,其中又最属洛谷主的最厉害。
秦执淡笑着打开,酒像扑鼻。
没拿杯子,一人一壶。
秦执咽下一口,笑道:“是要悠着点。”
远山含黛,雾气萦绕在山间。
沉默许久。
“把令牌给我,是因为你决定好了,要跟栖儿离开?”
“嗯。”
纳兰澈欲言又止,终是叹了一口气,“算了,你可是秦执,有什么地方是你活不下去的,更何况还有栖儿。”
“当初她来这里,也是无亲无故,什么都不知道,栖儿能做到的,我自然也能。”
秦执仰头喝了一口,继续道:“元誉还小,以后你多提点些,好好过日子。”
“少来,你倒是跑了轻松 ,什么都丢给我了,”纳兰澈眼眶微红,“还以为,下半辈子就这样过下去了,不过听栖儿说起那些,那里应该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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