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秦一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秦执。
听到叶云栖说自己小气时,冷冽的脸上露出一丝波动。
“昨夜低眉顺眼,今天却霸道的很,看来这叶二小姐跟你查的可不太一样。”
秦一后退一步,跪了下去,“将军恕罪,是秦一失察。”
秦执声音淡淡,“自己下去领罚。”
“是!”
秦一退了出去,房中的另一人摇了摇头,开口道:“将军身上的毒拔得差不多了,现在应该能看清了吧?”
秦执抚了一把眼上的白纱,“嗯,前两日还有些模糊,今日确实清晰了。”
“回了燕都之后,您的吃食里没再有毒。”
说话的人一身洗到发白的蓝布衣裳,年近五十,留着一撮山羊胡子,脸上长满皱纹,双目却是极为锐利,只是那表情,一直挂着笑,正收拾着桌上的银针。
秦执随意点了下头,问道:“贺州那事查的怎么样了?”
“还在查,现在看起来,跟文相那老匹夫是脱不了干系。”
“继续查,有眉目了立刻告诉我。”
“是,那新娶的夫人?”
秦执剑眉微挑,“先留着,还有用,让人盯好。”
“是。”
又说了几句,蓝布衣裳的人将放着银针的布包贴身放好,离开了房中。
开门出去的一瞬,双眼就抹去了刚刚的锐利。
他负手走在院落里,朝着后院去,路过的下人见到他,低头问了声好:“陆管家好。”
……
东苑正房里,白碧瑶强忍着不耐,打发翠竹。
“我叫了大夫入府,你先下去好生休息。”
翠竹额上渗出了血,一双眼睛哭得通红,“小姐,夫人太欺负人了,您得找将军好好告状啊,莫受了委屈。”
“将军现在身子不适,每日繁忙,我怎么还能打扰,我一无依无靠的女子在府中,夫人自然是心中在意的,容不下我也是常事,且忍忍就好。”
“呜呜,小姐,翠竹会好好照顾你,待见到了将军,定然将此事告诉将军。”
白碧瑶伸手给她擦了擦眼泪,“有你这般待我,真叫我心中感动,我无亲无故,你便是我最亲近之人了,莫哭了,下去休息吧。”
翠竹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房间。
房门被关上,白碧瑶的脸上瞬间没有了表情,从袖间拿出丝帕嫌弃地擦去手上沾染上的泪滴,继而狠狠丢在地上。
胸口剧烈起伏,漂亮温柔的眉眼露出怒意,双手紧捏成拳,指甲深陷。
好,很好,将军夫人?
我且看看你还能活到几时!!!
——
“嘶,疼疼疼,秋梨,轻点。”
白皙纤细的手腕上红了一圈,腕侧高高肿着,秋梨小心翼翼地将瓷瓶里的药轻轻抹上。
“小姐,您忍忍。”
叶云栖气恼,从来没遭过这罪,什么将军,就是个暴力狂。
家暴!!绝对是家暴!!
她拉起了袖子,除了手腕上,小臂在雕花床栏上也撞青了几块。
秋梨皱眉,心疼道:“小姐……怎么弄这么多伤。”
叶云栖叹了口气,“昨夜撞床上了。”
“不过还好将军送来了药,看来将军心里还是有几分怜惜小姐的。”
“……”
叶云栖看着单纯的秋梨,没再说什么。
秦一这药送得可谓及时,秦执这一手,又是为了什么,他喜欢白碧瑶,却当着她的面让人给自己送药。
想那秦一刚进来的时候,先是扶起白碧瑶,告诉她不用给任何人行礼,那话想必是说给自己听的。
然后又将药送上,这一手拿捏的,叶云栖不觉得是无意为之。
今日她就是故意与白碧瑶在众人眼中发生冲突,这样一来,白碧瑶反而束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