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赵神佑是个“老大”的样子,冻得红红的脸庞却还带着笑说道:“阿爹,我们可高兴了,您讲的故事真好听,我们还要听。”
赵构搂过神佑、佛佑两个闺女,各自在她们红扑扑的小脸蛋上“啃”了一口,逗得俩孩子咯咯咯笑个不停。
对五朵金花,赵构可以说是溺爱到了极致。但对赵坚哥仨,要求却很严格,特别是赵坚,嫡长子,那是赵构重点培养的对象。
赵坚已经十岁,已经是一个大孩子,身子很壮实,长得像邢秉懿,眉清目秀的,乍一看,倒是像一个小女孩似的,只不过肩膀已经有型,这是翠玄子的功劳,熬骨淬筋,已经让赵坚的身子开始塑造成型。
他站在两位姐姐身后,虽然有些羞涩,但还是注意自己的姿态,自己是长子,要有自己的风骨,这是几位师父多少次教诲的结果。
赵构看向赵坚,赵坚知道父亲要和自己说话,急忙上前揖礼:“阿爹。”
赵构点点头,将赵坚拉过来,抚摸着他的头,亲切说道:“坚儿,你可知阿爹为何为你取名为‘坚’?”
“知道。阿爹希望我一生坚强,遇到任何困难都要勇往无前,绝不退缩。”赵坚坚定地说道。
“说得好,不仅仅是你,你们都要这样,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别忘了你们是兄妹,是最亲近的人,要团结起来,勇往无前。”赵构语重心长地说道。
赵神佑挥挥小粉拳,颇有豪气说道:“老弟,以后谁敢欺负你,老姐我大拳头呼他。”
赵构眼睛一瞪:“不许乱来。大丫头,我可听说你在太学院有个什么绰号‘太院一姐’,可是有的?你们身份特殊,如果行为举止上再特殊,就是搞特殊化了,记住,做人要低调,做事要高调。”
赵神佑吐了一下舌头,模样机灵古怪,赵佛佑却不管这些,蹭上来说道:“阿爹,大姐在学堂里可威风啦,大伙都怕她。”
得,这眼药水上的,赵神佑狠狠瞪了赵佛佑一眼,作势要打,却被邢秉懿拦住,笑道:“看看,告你的状了吧。我看啊,都是你师父惯得你。”
翠玄子老道什么时候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几个孩子都喜欢去他那里玩耍,他的内家功也很适合女孩子练习,别看赵神佑小,但也是略有小成,否则哪里轮的到她称王称霸。
“坚儿,最近功课如何?”这是要考校了,邢秉懿急忙把二女拉开,领着去里屋休息。
“回阿爹的话,这两天李先生身体贵恙,文课是欧阳先生在教,在讲《大学》;武课是圆真大师,在学‘罗汉手’。”
赵构点点头,欧阳珣学识渊博,治学严谨儿不失灵活,很对赵构的脾性;圆真是个老顽童,但一身佛门功夫最是精纯,罗汉手脱胎于少林罗汉拳,是圆真自创的一门佛家入门功夫,堂堂正正的路子,最是考验童子功。
“来,你打一遍我看看。”赵构很想看看自己的儿子练到什么程度。
“是。”赵坚答应着,后退三步扎住门户,从“拜佛式”开始,“礼佛式”“敬佛式”,三手连环起势,就已经看出赵坚的功夫非常扎实,跺脚有力,拳拳带风,一招一式,严谨中透着一丝灵动,沉稳中不乏变化,深得其中三味。
圆真的罗汉手一共九式,每一招式又分阴阳两招,合计十八手。看上去平淡无奇,但却威力十足,是大相国寺镇寺三大绝学之一。
一路罗汉手下来,赵坚已经微微见汗,但好在气息悠长平稳,足见其内功已经小有成就。要不然,这趟罗汉手可打不下来。
“好,不错。脚底下还是有些不稳,最后三式踏步差了三寸。”赵构随手边说边上手演示,“打虎式”“降龙式”“归山式”一一演示出来,顿时整个客厅犹如龙翔虎啸,满室生风。
赵构又指点赵坚的几处不足,嘱咐他下苦功夫扎马,“下盘不稳难长久,虎躯无力不中门”,赵构指出硬桥硬马才能有后劲,躯干中枢之力是保护中路要害的先决条件,武功,先讲力气的“足”与“久”。
父子俩人不知不觉进入了状态,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的痴迷,连邢秉懿出来都没有觉察到。
赵构看上去在教赵坚,可别忘了,屋子里可是还有伺候的四名凤卫侍女,什么时候能旁观大帅亲自指点?功夫是相同的,尽管所学功夫不一样,但大道至简,其原理根源是本质性的东西,只一句“下盘不稳难长久,虎躯无力不中门”就足以让她们受益终身,何况还有赵构不厌其烦反复的演练。
这四人,最终在凤卫中脱颖而出,成为其中的佼佼者。
接过侍女递上来的热毛巾擦擦汗,赵构笑着问道:“坚儿,可曾清楚?”
赵坚激动地还在那里比划,不好意思地说道:“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赵构笑道:“这就对了,平时一招半式就要琢磨半天,何况今天连续三招,有些难为你了。”
又看看周围忽闪着大眼睛的凤卫,笑道:“咋了?大帅可不轻易亲自教学,你们明白了了吗?”
几名凤卫兴奋地红着脸,又是摇头又是点头,也难怪,赵构把功夫和战场杀人技巧妙地结合起来讲解,这几名凤卫都是上过战场的,能理解一些就很不错了。就连赵坚不也是半懂不懂的。
赵构喝了一口茶,忽然说道:“坚儿,今晚上和阿爹住在东屋,这么长时间咱爷俩没有好好说话,你陪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