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动作不慢,但这个净明小和尚下手也很快。
净明拿着玉珏,转身来到“敬宝斋”,要出手这枚玉珏。当掌柜的从盘子里拿起玉珏的时候,一打眼,随即质问道:“小和尚,这枚玉珏从哪里来的?”
净明小和尚也是老江湖,看出掌柜的脸色不对,却没有慌张,反倒是笑道:“一只眼,你吓唬谁?这是施主赏给咱的,又不是偷的,你咋呼个啥?”
“赏给你的?你个小和尚,祖上怎会有此香火?小子,告诉你,别被吓着……”掌柜的眯着一只眼,又仔细看了一眼,低声说道:“这是皇宫大内的东西,是哪个客人赏你的?他怎么会有皇宫里的东西?”
一听说是皇宫的东西,净明也顾不上规矩,眼疾手快,一把从掌柜的手里抢过玉珏,揣在怀里,笑嘻嘻地说道:“你还真不愧是一眼断生死,这就瞧出来了,小和尚逗你呢,咱回去啦。”说完,急冲冲跑出敬宝斋的大门,急速消失在人流之中。
等净明急冲冲跑回晋祠的时候,其他小沙弥告诉净明,那还大愿的小官人一行,对外只说碰上了急事,连夜动身走了。
“哼,就是心虚,必定有什么不尴尬的事情。”净明想到上面这一阵子的交代,连夜带着那枚玉珏,报告了上去。
正碰上范致虚要拿太子做文章,但钱盖信里左顾而言他,被宗印判断,有可能太子身上出了问题,要不就是钱盖不愿意交出来,要不就是,交不出来,而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宗印迅速布置下去,也是歪打正着,梁景要是夜宿官驿客栈,或许还没有这么早察觉,但梁景为了避开大路耳目,偏偏都在寺院、道观落脚,正好掉进宗印、张孝庆的势力范围。两下里印证,太子,很有可能是被这伙人劫走的。至于这是何方势力,其实也是不难排除,但为了确保准确,宗印下令没有轻举妄动,只是传令隆德府的眼线,盯住这样一伙子人,看在哪里落脚就是。
这样一来,赵构往西前往京兆府,而范致虚却转向东南,从太原府出来,顺着线索,追踪到隆德府。
范致虚当初可是没有造反之类的想法,作为大宋的一员老臣,忠君之心还是有点,要说心思,也就是自己那点小心思,和朝廷对抗,他从来没有想过,只是架不住宗印和张孝庆在他耳边聒噪,加上孙绍远这个功利心很重的副使暗地里也不是透露出一点口风,王似、王琦也是拍着胸脯子作保证,这范致虚的心思,可就活泛起来。
五月初八的京兆府军事会议,就在这看似一件件的小概率事件的融合下,变成了一个既定事件,宗印提出,救出太子,在京兆府登坛授命,有太子身份,谁敢说不是正统。
长安,自古龙兴之地,更是造就了大唐盛世,太子沦落在此,又被司帅救出,上顺应天命,下合乎传承,你我皆是从龙功臣,开继一代盛世的先河,功莫大焉。
这就是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我们这里,现在,就差太子,只要我们救出太子,有太子在手,谁敢不听,包括康王的大帅府,照样不是太子的治下吗?
范致虚就在这弥天的美好幻想中,拉开了和赵构对抗的局面,自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他的智囊,分析得都对,但忽略了一条最最重要的因素——谁的刀把子硬,才是最后的赢家。
这边范致虚没有来,京兆府那边,赵构却意外地得到一个消息,泾原路经略使席贡,带着几十个人,快马简从,从泾原路赶到了京兆府。
这次军事会议,赵构是以大帅府的名义,一个个通知的,为了确保通知到位,在土嶝寨战役结束之后,赵构就让龙十九抽调精锐龙卫,三人一组,分赴六路驻地或驻扎之所,将军令送达。让龙卫出手,一是命令能确保万无一失,二是也能给各地经略使把话说清楚,第三就是龙卫的震撼作用,在军队里,永远是强者的天下,更何况是强者中的强者,龙卫。
席贡,就是在接到龙卫送达军令的当天,一名龙卫,放翻了他手下所谓的八大金刚,折服了帅帐里外所有的人。